第 25 节 山神归家（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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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笼中之鸟了。

车驶入黑龙江。

眼前景色分外亲切。

黑土地上覆盖着没入小腿高的积雪，路两旁大树参天。

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挺拔伟岸。

一阵小龙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积雪。

像看不见的灵魂在跳舞。

「哇！好美啊！」蓉蓉在前面惊呼。

「亏着我提前做足了准备，我换了最贵的雪地轮胎，替你们保驾护航！」

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杜泽飞也兴奋异常。

后排的俊俊屁股着火一般上下弹动，脸上的横肉跟着颤抖。

他两眼放光，回头一把拉住我的手。

「姐姐！姐姐！好看！外面真好看！」

我生气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响！俊俊害怕地哭了起来。

「你干嘛打我弟弟？」蓉蓉半拉身子探过来，想要撕扯我。

杜泽飞却把她按了回去。

我看到他极其轻微地冲她摇了摇头。

嘴上却在说：「是俊俊不对，我看到他去拉胜男的手。」

「迟早都要……」

她话没说完，被杜泽飞凶狠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红手绳在我腕间慢慢灼热。

像是一种信号。

杜泽飞滑着手机：「咳咳，再开两三个小时，就能到你家了，胜男。」

蓉蓉跟他一唱一和：「哎呀，那还不快？可是外面好美，到姐姐家，天就黑了，没的玩了，不如我们现在下去玩一会儿吧！」

「那怎么行？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可不能下去玩！赶紧走！」

我激动地冲所有人喊。

这里靠近小兴安岭，危险至极。

别说没来过的外人了，就连我们本地人，都不敢在这边多逗留。

可杜泽飞压根不听我说话，他一脚踩下刹车。

嘎吱一声，世界安静了三秒。

【您回来了。】

是谁的声音？

我惊恐地朝四处望去。

俊俊被我扇了一巴掌后，依然垂着头不敢看我。

杜泽飞和蓉蓉小心翼翼地交换着眼神。

仿佛除了我以外，根本没有人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看到车窗上反射出我的倒影。

像我，又不像我，像姑奶。

我咬着唇，而倒影中的那个我，却轻轻勾唇而笑。

「啊，您回来了……」

忽然，车厢内传来蓉蓉的尖叫。

「狍子！飞哥！哈哈哈！傻狍子！快快快！我要下去跟傻狍子玩！」

我被她吓得浑身冰冷。

蓉蓉下车前，又给自己补了口红。

「真甜，蜂蜜味道的，好喜欢。」

她还挑衅般地回头看了看我：「姐姐，我好看吗？」

我心底里涌上一股狠戾。

这是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脑海中默默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好看，可我想撕烂你的脸。

而这个念头，竟然在后来真的发生了。

蓉蓉在雪地里欢天喜地地追着狍子跑。

狍子仿佛很讨厌她，不停地来回躲闪，可就是不肯走远。

终于，那狍子站定在我面前，仰起头看向我。

仿佛要记住我的脸。

蓉蓉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它。

然后转身去找杜泽飞帮她拍视频。

她仰起头，冲着远山大声地喊道：「喂~大山~我来啦！！！」

我心里泛起嘀咕：不知道这么大声地喊，会不会吵醒冬眠的熊瞎子？

还没等我回过神，就看到远处慢慢走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蓉蓉指着那身影大声地嘲讽：「哈哈！快看呀！那边有个穿黑貂皮的老大妈！她们还真是人手一件貂！哈哈，太好笑了。」

可杜泽飞的眼神一下子失了焦：「那是熊！快跑！那是黑熊！」

刹那间，远处那头熊瞎子，迈开大步冲我们飞奔而来。

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闪躲。

我大喊一声：「装死，快装死！」

所有人应声倒地。

可就在那时，轰隆隆的响声迅速靠近。

那根本不是一只熊。

是十几只，从四面八方同时冲我们跑来！

地动山摇般的声音在我们耳边戛然而止。

我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屏住呼吸。

心里不停地鼓励自己：【不要哭！不要哭！】

浓厚的腥臭味在周身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熊瞎子散发着湿乎乎的热气。

一滴硕大的水珠滴到我脸上。

一只乌鸦划破上空，留下瘆人的叫喊声：「呀——呀——」

我的泪水不争气地挤出眼睛。

顺着太阳穴滑入发丝，数十秒钟，就冻成了冰霜。

「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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