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黄粱一梦（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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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腿筋脉已断，孟舒林的剑刺过来时我没躲得掉。

他眼中满是狠辣和厌恶「桑榆，你怎么这么没用。」

我因他家破人亡，到最后却是只得到了一句没用。

他怎么配得的啊?

我听见有个声音问我「恨吗？悔吗？」

当然恨，当然悔！

我听见有道熟悉的声音叫了一声「阿榆。」

再睁开眼，看到的场景陌生又熟悉。

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她们看我的眼神或惊愕，或鄙夷，或事不关己。

我来不及一一分辨，只觉得喉咙火烧一样疼。

一个人蹲下身视线与我齐平，看着我，眼中满是无奈。

[桑姑娘，我只是一句玩笑，你怎的当真了？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稍显稚嫩的孟舒林，有些反应不过来。

想要给他一巴掌，心随念动。

那一下我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一个东西。

我觉得奇怪，这才想起来这是户部尚书卢大人的府上。

手里捏着的玉佩的真实感和眼前熟悉的一切都在提醒我这是十五岁那一年发生的事。

仿佛我之前经历的一切只是我落水昏迷后做的一场梦。

可梦怎么会真实到连时光的流逝那般清晰呢。

我仔细回想那场梦里面在这里发生的事。

终于想起来，那时我到卢家给卢老夫人贺寿。

好不容易堵到了躲了我半个月的孟舒林。

我问他为何不理我了，他不肯说话。被逼得急了，他扯下身上的玉佩扔了湖里。

他说「桑榆，你去把玉佩捞回来我就考虑娶你。」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他，只犹豫了片刻就跳下了湖。

和这次一样，玉佩被我捞了回来，而我也不小心被水草缠住，溺了水。

好不容易被人救了上来。

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玉佩放在孟舒林眼前晃。

「孟世子，你看，玉佩我捞回来了。你说过，我捞回来你就娶我的。」

想嫁他的心思太过强烈，我忽略了他话里的考虑二字。

那天他犹豫着，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桑姑娘，我一句玩笑话，怎值当你拿命去拼呢？」

末了他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你既已做到这份上，我也不好让你心思落空。」

之后他便进了宫，在皇上跟前去求赐婚。

我用了性命和声名做赌，若嫁不成孟舒林，我便再也嫁不出去了。

我父亲在皇上跟前算是得用。

看在他的面子上，皇上气得砸了两个茶盏，还是允了婚。

我一直以为是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却原来不过是一场有心算无心的阴谋而已。

这一次，我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我把手里的玉佩还给孟舒林。

[孟世子，玉佩你收好。往后我不会再帮你捞了。]

大概是没料到我的反应，孟舒林向来温润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很快又恢复如初。

早已设计好的戏码，他怎么会允许出现变故。

如同梦里的一般，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桑姑娘，我不过一句玩笑，你怎的还当了真？也罢，你既做到这份上，我也不好让你的心思落空。]

一样的话让我心里恨意浓烈。

[孟世子，我的心思便是换身衣服回家去，我现在很不舒服，可以麻烦你让让吗？]

他错愕地看着我，不知事情怎的超出了掌控。

我来不及看身边人的神情，只看着卢家大夫人。

「小女无状，给贵府添麻烦了。夫人能遣人带我去换身衣裳吗？」

因着我闹这一次，卢夫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巴不得早早把我打发走。勉强维持着气度，她指了人带我离去。

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孟舒林，他正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好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像是藏了百般情谊，却不敢表露。

以前的我被他这副模样蛊惑，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脱离出来再看，只觉得自己蠢得可怜。

我是十四岁那一年认识孟舒林的。

以前的他深居简出，我只听说怡亲王家的世子容颜出尘，才华横溢，却一直未曾得见。

那一年大哥得了一匹好马，一直跟我说马的性子烈，让我不要去碰。

但我这人最是犟，还一身反骨，越是不让我做什么，我偏要做什么。

于是偷偷牵了马出来，一个人在马场骑着。

但我低估了马的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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