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溟海鲲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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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云雾四散，天幕放晴，众生在劫后欢呼、祷告，拜谢上苍，彼此重逢，然而并不知晓，真正化解这一场浩劫的英雄儿女，已然不省人事，九死一生。

睡梦中，他们遵循着诺言，即使昏迷不醒，手也决不撒开，魔霭仍死死缠住不放，柷楰半昏半醒，漫无目的，沉下海中。

一入水，巨大迟缓的身躯忽然变得疾驰，远胜过翱翔在碧空的雄鹰，沿途摧毁了许多洲屿，伤亡总在所难免，如今这般结果已是世间之幸。

一路海潮激荡，被毁去的一切从身边流过，可是，仍无谁松手，他们紧紧抓住柷楰，随之一起，飞向东北方天地的尽头。

南疆大地，神降秘境中雾荫朦胧，庄严肃穆的庙宇宫台上，一身华服的绮萝站在擎天撼地的女娲神像前，仰望悬浮于空的圣灵石，双手抱拳默默祈祷，她卸去无知、妖娆的少女装束，此时此刻温婉动人。

鸾殇悄然踏上祭坛，行至身后：“大祭司会否责怪我？若非有此请求，托你们的朋友去东海一探，他们也不会卷入这场灾劫，生死未卜。”

绮萝微微摇头：“就算他们当初未曾前往，而今这样，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惜，我不知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就在两人话语间，圣灵石金光大盛，余辉洒满整座娲神台，比之先前大祭司的传承仪式有过而无不及。渐渐地，所有光芒朝着神像汇聚，从祭台上盘曲的蛇尾，流动至半空中曼妙的身姿，拨开云雾，照亮慈蔼与贤德的面容，女娲神像尽数浮现在二人眼前。

“怎么回事？”绮萝诧异道。

“圣灵石有所感应，这是女娲幻影降临人间的前兆。”

“幻影？”

“已经隐去的古神留在人间的分身。”

“女娲娘娘为何回到人间？是会降临此地？”

“并非南疆，是有一处在召唤她，她是天地间最心忧众生疾苦的神，就算神隐，也永远注视着我们。”

动荡离九州远去，很快彻底恢复平静，然而此时，柷楰已沉入海中游移数千里，撞毁了他们曾到过的九黎祭坛，离撞上天地尽头，不过一念之间。

三界、五行、六道，万物流转，阴阳持衡，或许从没有谁想过，就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众生只从上古纪事里听闻，一旦天地崩塌，会令清浊二气重聚，回归混沌之态。

即使云遥等人，也并不知晓，如此依旧会让柷楰摧毁这一方天地。不过终究无法令其停下，他们确乎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拖延足够的时辰，至于之后如何，已非自己所能改变。

海风轻抚沿岸，浪花拍打礁石，睁开双眼，一切似曾见过，在逃出大鲲腹中时路经的那处幻境，可这一次，距天甚是遥远。众人就散落那一帘飞瀑之下，彼此都能望见对方，庆幸之余，不免疑惑。

“好险，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剑心道。

炎钧弯腰，双手捧起一抔清水，水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容：“这一次应该不是幻境了。”

雨蝶道：“我们之前所见这座岛屿，是洪荒时的模样，天与海相接，而此时，这里早已沉沦。”

“你们看那边！”

云遥一声高呼，顺着他手指那一方，只见流水畔多出一块礁石，岩石上刻着深深的“希”字，没有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的笔法，像一个才学会识字的孩童。

雨蝶道：“看来，我们确实到了柷楰梦中之地，可我不明白，是谁救了我们？”

举目了望，四周隐隐有魔霭环绕，却不知怕着什么，再没有曾经的狂傲与放肆，然而风中却传来震耳欲聋的鼻息之声，无疑大鲲就在这片海面下，海浪忽然高高跃起，如一座巍峨的山脉耸立在云遥等人眼前。

他们面朝大海，已失去逃跑的余力，也许当海潮褪去，便会浮现出那遮天蔽日的身躯，像黑洞一样的巨口，再次将众人吞下。即使想到如此，也来不及反抗、挣扎，只是默默等待。

有惊无险的是，一切就这样悄然平息，如山的海浪沉下，一位女子踏着海面缓缓走来。

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青衣女子，曾在大鲲之心为他们驱散魔霭，才借此顺利逃脱。众人走到海边，踏在海草摇曳、海水淹没至脚踝的白沙岸中恭迎。

“汝等，是何人？”

“君上，您不记得我们了？”洛轻雪道。

炎钧道：“不，我们先前所见，是她心中一寸善念，而此时，是真正苏醒后的她。当然也并非她的真身，而是幻化出的模样。”

“善念，吾……”女子有些懵懂。

云遥嘀咕：“这次到底是谁救了我们？看她自己都不太明白，不像是……”

一缕缕金光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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