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李家的疯病（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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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装疯。

弟媳指着瘫痪的公公，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姐，李超疯了，爸只能靠你了，你把爸接城里去吧！」

我被迫同意，转身跳上我爸的肩头，张嘴将他的头皮扯了下来。

呵！装疯谁不会。

「别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是狗，狗叼走了……」

李超裹着棉被蜷缩在墙角，嘴里絮絮叨叨。

弟媳周悦抹了把眼泪：「昨天早上起来，李超说他在梦里杀了人，枕头上有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一不留神还被狗叼走了。

「可我找了一圈，哪有什么耳朵。这两天除了硬灌几口水，他连饭都不吃。姐，这可怎么办呀？」

我扫了一圈来看热闹的村民，皱眉道：「报警吧！说不定真发生什么事了？」

周悦愣了一下，随即嚎啕大哭，嘴里喊着造孽啊。

隔壁王婶插话：「他姐别把周悦吓着了，要我看李超就是做噩梦吓破胆了。」

有人附和：「就是，也没听说谁家里少了人，李超整天在村里晃悠，没见他出去过。」

听了这话，周悦止住了哭声，垂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这时，见多识广的刘叔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哎！这是犯病了啊！你们老李家有疯病，你爸以前就犯过。

「燕儿那时还小，怕不是都忘了。」

怎么会忘了呢！

我看了眼瘫痪在床的爸爸，心底冒出一股股凉气。

我五岁时，我爸第一次犯病。

和李超一样，我爸起床后抱着头说自己在梦里杀了人。

他指着空荡荡的枕头，说那有一截断指。

我妈吓坏了，连忙找卫生院的医生来看。

仔细检查后，医生说身体没问题，要是一直这样，怕是脑子受了症。

我妈守着我爸哭了好几天，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爸爸渐渐有了好转，自理没问题，也能偶尔看管我和弟弟。

只是一提到打工下地，就满脸惊恐地往家里躲，喊着有人要找他报仇。

我妈只好一个扛起整个家。

每当她去打工或者去地里干活，都要叮嘱我照顾好爸爸和弟弟。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我爸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甚至看起来比风吹日晒的妈妈年轻了十岁。

直到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天，我听到我爸对着爷爷的遗照酒后吐真言：

「爸，还是你的法子好。你儿子我就只在家里吃闲饭，照样培养一个大学生。

「秦秀娟养了我二十年，等她死了，我女儿继续养我，谁让我有疯病呢。

「什么都干不了的疯病，哈哈哈……」

那一刻，我才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做梦是假的，生病是假的，不能打工干活也是假的。

我爸编织了一个谎言，捆绑着我妈，压榨了她的一生。

我心脏狂跳，忍不住将我妈叫了出来，告诉她我听到的所有。

我妈却笑了：「燕儿，你爸病了，他的话不能信。妈老了，以后还要靠你爸和超儿，你好好上大学，不用操心家里。」

她笑着说话，眼角却噙着泪。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我想带她走，可我一无所有。

等我有能力带她走的时候，她却因为操劳过度，永远的躺在了这片土地里。

一天福也没有享过！

「姐！」

周悦将我唤回神。

她指着瘫痪在床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到我面前：「李超疯了，我还要照顾他和孩子，实在是扛不住了。姐，爸只能靠你了，你把爸接你那去吧！」

看来这一次，是冲我来的！

我还没开口，村里人已经议论起来。

「虽然说咱们这都是儿子养老，但这情况只能让李燕把老李接走了。」

「对对对，不然这个家得散。」

「幸好还有个女儿，要不然可苦了儿媳妇了。」

我迎上周悦的目光，笃定又自信，甚至包含一丝窃喜。

看来她也知情！

只是不知道是李超的意思，还是我爸这老狐狸出的主意。

这时，隔壁王婶又站出来，义正言辞：「李燕，你给个态度吧！刚好乡里乡亲的都在，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你要是真愿意承担这责任，以后你爸不在了，葬礼上肯定要给你披上孝女的红绸。」

我冷冷一笑：「王婶，六年前你也做过一个见证，你忘了吗？」

王婶抿了抿嘴，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

是啊！

她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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