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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下坠感消失了。他觉得沉重和冰冷。胃里像是吞了铁块。他才意识到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沉默地等待着。等待混乱、痛苦。等待幻境破灭。

等待的感受令人厌恶。时间像是被人为拉长了，他简直幻听耳边有秒钟缓慢走动的声响。他曾等待了三十分钟，等到激动昂扬的情绪冷却，恐惧像海水淹没他，在窒息之前，他被戴上镣铐，送进了监狱。

他关了灯，在黑暗里，等待。

门开了，一瞬间的嘈杂和热闹涌进来。笑声，食物的香气，烈酒的味道。游情开了灯，上床掰过陈空的脸，问他：“想我吗？”陈空不答，游情就笑着亲他的脸，手也不安分，伸进他的衬衫，捏他的乳头。另一只手拉下了他的裤子。“我很想你。”游情在他耳边说。陈空睁大了眼睛，但很快，游情接着说：“那些大虫子爬满机甲恶心得我想吐时，我就想，回来一定要好好多操你两顿。宝贝儿，你真嫩。真甜。”游情的手指在陈空穴口划着圈圈，然后他把润滑液抹到陈空脸上，和他接吻。游情嘴里全是酒气，他像狗一样，舔着陈空的鼻子、耳廓、喉结。他把他的衬衫推上去，含住他的乳头，用舌头轻轻地碾。他的另一只手将润滑液在他的胸膛上胡乱抹着，重点照顾了另一只乳头。爽么？他问他，含糊的，低声闷着笑意。恶劣的笑意。

陈空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烫、痒、难受。他推开游情，质问他对他干了什么。

游情晃了晃那瓶润滑液，笑，上去叼着他的耳朵，舔弄着，说：“新款，催情。”

他看着他。他向来苍白的脸涌上绯红，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眼尾红得像一抹血。他唇半张，透出深深的无力和悲伤。还有挣扎着突破这层悲伤的情欲。情欲从他的唇齿间泄露，皮肤上的每一寸嫣红都彰显着他的肉欲。他陷入迷情。他丧失理智。

游情。他咬着他的肩头，喊他的名字。带着哭腔，愤怒，渴求。游情被他咬得直笑，他伸手揉着陈空的阴茎，问他舒不舒服。陈空摇着头，想说什么，又咬紧了牙关不说。“别怕，想要什么，说出来。”游情的声音像恶魔的引诱，“记得我教你的那些话吗？别害羞，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又不是没叫过。乖，做爱是件快乐的事情，你的呻吟好听极了。”陈空感到绝望。即使被情欲冲昏了脑袋，他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丝冰冷的绝望。游情的阴茎在他穴口蹭着，揉捏着他的乳头，舔弄着他的后颈。陈空的身体在渴求。梦境的某一部分成真了。他摇尾乞怜，他淫荡不堪。他张嘴，哑着嗓子，说：“……进来。”崩塌，像暴露在夏日烈阳中的雪，像被推倒的积木。游情兴奋起来，这是陈空头回进行“邀请”。但他还不放过他，像那些最劣质的黄片，最下流的黄色小说，他低哑的嗓音那么性感，“要什么东西，进到哪里？”

陈空被他压着，难耐地蹭着被单。他思绪混沌，身不由己。游情炽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陈空喘着气，呻吟着，哽咽着，小声说：“……要大鸡巴插进我的屁眼里。”说完这句，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顺着情欲沉溺下去，自暴自弃地放弃了强撑理智。他呻吟，浪叫，求饶又挽留。做爱是件快乐的事。也许吧。比起被强奸，被轮奸，被囚禁；比起饥饿，干渴，流血。他是自愿的。他们其实是善良的人啊。他们对他已经很好了。

他在深渊里了，一直下坠，头顶的光湮灭了。

游情在他体内射完精，趴在他身上休息了会儿。他亲吻陈空被汗湿的鬓发，称赞道：“宝贝儿，你今晚表现真好。”陈空红着眼睛看他，无端显出几分媚意。游情曾经说陈空不像个男人，更像个娘们儿。做爱这件事，于男人而言，爽了就行。不要谈感情。爱情只是生物激素骗人的玩意儿。如果只有爱情才能让鸡巴硬起来，那么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得阳痿。

“做爱这件事，爽了就行？”陈空反问他。游情眯着眼看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像是看到自己调教的徒弟终于开窍。“当然。”

陈空翻身，换他把游情压在身下，他学着游情平日的样子，低头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笑了笑：“被干也挺爽的，要试试吗？”

游情的笑容僵在脸上，陈空哈哈大笑。他忽然感觉到了畅快和自由。也没什么，这些事。也是可以用来调笑的。

很快游情就离开了。陈空一身黏腻躺在床上，不想动。他感觉润滑剂的药性大概还没退，一场性事结束，他居然还有点想自慰。本来江皓庭来找他时，他以为今晚得群交呢。看来他们还是有点底线的。陈空拿被子蒙住头，手往下伸。

“陈空。”有人喊他。是裴望。他好像喝得比游情还多，走路都有点儿不稳。砰得一声关了门，他厌恶地看着陈空一身性爱留下的痕迹，冷声道：“去洗澡。洗干净点。”陈空慢吞吞地站起来，腿有点发软。他能感受到精液顺着大腿流下，如果是以前，被这样看着，他大概已经羞愤欲死了。不过，现在他不一样了，他不做无谓挣扎了。

他也不太喜欢裴望。不过这个男人很纯粹。他似乎不在意被他操的这个人是男是女，是陈空还是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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