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觉夏（1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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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然失踪后，我捡了他的儿子应从凌回家。

少年高瘦如修竹，寡言冷淡，但眉眼清俊，笑起来时像春风化雨，和应然一模一样。

我待他极好，有求必应，从来温声细语，耐心至极。

直到有一天，本该死去的人回来了。

我龌龊难言的秘密被袒露于阳光之下。

应从凌唇角紧贴我耳畔，呼吸滚烫。

「姑姑。」

他指了指门口的应然，轻嗤一声：「你好好看看，我是他吗？」

（01）

我接到了应从凌学校打来的电话。

他和同学打架了。

转学后他和新同学总是相处得不太好，老师第一次联系我时说他孤僻不合群，叮嘱我多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我在电话里表现得态度积极：「好的老师。」

可电话一挂，我就叹了口气，心中生起无限烦恼。

我的确有过哄小孩的经验，可应从凌是一个比我还高大半个头的少年，平时又表现得老成，时常让我忽略他的年龄。

每当我摆出要和应从凌促膝长谈的长辈架子，他就垂眼不说话，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概率是在走神。

在我说完后，他甚至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今天要吃什么？冰箱里有茄子、鸭蛋、豆角和排骨。」

我：「……」

我没出息地捂着饿痛的肚子，小声说：「咸蛋黄茄子。」

应从凌很会做饭。

这一点，和应然不太像。

应然不会做饭，有一次学着下厨，端出来了一盘黑乎乎的东西，鼻尖沾了灰，狼狈不堪地对我笑，无奈道：「我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应从凌却能娴熟地切洗颠炒，无论什么菜看一眼做饭就差不多会了，随手下的清汤面都鲜香扑鼻。

他是应然的儿子，可是除了长相，和应然几乎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应然爱笑，性格温和，应从凌几乎不笑，也不爱说话。

把他捡回去后，我经常前一秒因为他的脸失神，后一秒又回到现实。

他不是少年时期的应然。

我告诉自己。

他就是应从凌，一个虽然话少，但懂事可靠的少年。

相处这么久，我也习惯了他闷葫芦的性格，根本没想到他会和人打架。

这也是第一次他和别人打架。

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火急火燎赶到学校后，应从凌的班主任看着我的脸颊微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又带了些许怜悯：「您是应从凌的姐姐？」

我尴尬地捋了捋耳边碎发：「不是，我是他的姑姑。」

办公室里，应从凌和另外几个小孩面对面站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浑身上下看不出任何伤痕。

倒是那几个男孩，被揍得鼻青脸肿，有一个还流着鼻血。

我：「……」这好像不是打架，应该是一边倒的揍人。

不过，看见应从凌没吃亏，我心中的担忧稍稍少了一点。

见我来了，一群男孩齐刷刷看向我。

应从凌眉心微微一紧，低声喊我：「姑姑。」

我安慰性地对他笑了笑，站在他旁边小声问：「哪里受伤了吗？」

我只关心这个。

他迟疑几秒，摇了摇头。

都是青春期的少年，几个少年在家长来了之后都蔫了，有两个垂头丧气地觑了我两眼，死活不肯说为什么打架。

最后对面被打得最惨的那个男孩梗着脖子就说是在一起玩闹，应从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反驳什么。

本就临近高考，老师遇上点风吹草动都胆战心惊，这次班里闹了矛盾，才火急火燎地把家长都叫了过来，生怕这群孩子心理上出什么问题，影响考试。

大概是所有人都想着和稀泥，班主任赶紧调解了几句，几个家长也还算好说话，我赔完医药费，就顺利地带着应从凌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下了雨。

应从凌举着伞，半晌说：「对不起。」

车来车往，人声喧嚣。

我没听清这句话，看向不远处的霓虹招牌，笑眯眯地提议：「今天来不及买菜了，要不去吃火锅吧。」

他停下脚步。

我侧过头，发现应从凌在看着我。

他有一双漆黑的眼睛，莫名的情绪一圈一圈在眼底漾开，像是正在水洼中绽开的雨丝。

我注意到他半边被雨水洇湿的肩膀，顿时忘了想说什么，上前握过伞柄，倾斜回他的方向。

「站近一点吧。」我取出纸巾，想帮他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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