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魅魔十三（2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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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运，他忧郁的蓝色眼睛总是呆呆地望着某个地方。

有一天晚上，他悄悄把我叫醒，带我去山坡上，从带着余温的砖窑里拿出一只用荷叶包好的叫花鸡。

我很喜欢吃鸡肉，小的时候，娘亲还打趣我，说我的生父没准是只狐狸。

我当时顺嘴问了一句：「娘，我的生父是谁呀？」

娘亲耸耸肩，她说：「你娘我一辈子有过的男魔男人男妖那么多，谁知道呢？」

所以我的生父会是一只狐狸精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魅魔不管和谁生下的孩子最终都会变成魅魔。

在魔族的古老传说里，这是对天性放荡的魅魔们的诅咒。

「十三，」二哥哥在我身边的泥地坐下，漆黑的深夜里，他湛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从中流露出伤感却充满希望的光，「十三，我不想再过这种毫无尊严的生活了，我要离开魔域。」

我埋头撕咬着鸡肉，闻言头也不抬地问：「你要去哪儿？」

二哥说：「我要去人界，哪怕失去所有修为，当一个凡人也好。」

我继续头也不抬，鼻尖满是鸡肉油腻的芬芳：「可是你是魔，人魔不两立，你没了修为，就连凡人也能轻易打死你。」

短暂的沉默里，二哥什么也没有解释。直到昏暗的天边开始露出一线浮白，晨光照亮了二哥的侧脸，我歪头看向他，他扭头朝着我，笑了笑。

然后起身，拍拍天蓝色长袍上沾染的尘土，朝着山的另一边，大踏步地离去。

为着二哥的不告而别，娘亲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作为知情不报的第一个同伙，被打得最狠。

被打得第二狠的是五姐姐，二哥离开后，我转身回家，在山脚下碰到了她，她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都听到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五姐姐向我保证。

但第二天，在暴怒的娘亲的威胁下，她还是将我供了出来。我被打得很惨，她也被打得很惨，因为娘亲觉得她不应该出卖我。

我们是亲姐妹，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互相依靠。

当天晚上，被饿着肚子关进柴房的我和五姐姐依偎在一起取暖，五姐姐问我：「小十三，你说离开这里真的能过得更好吗？」

她的语气里透露出羡慕，我惊恐地叫道：「你要走就偷偷走，别和我说！我可不想再挨打了。」

五姐姐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后没再说话。第二天，良心发现的娘亲将我们放出来，给我们身上遍布的鞭痕上药，上着上着，她眼里闪出泪花，张开双臂将我们紧紧搂进怀中。

娘亲哭得很伤心，不知道是为离家出走的二哥哥还是挨了毒打的我们。

我和五姐姐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几天后，娘亲便把二哥也忘记了。

没过多久，三姐也即将成年，就像大姐成年那天一样，三姐身上也显现出了明显的魅魔特征，只不过她的尾巴是桃红色的，质地晶莹，漂亮得像一块软玉。

同样的赌注同样地发生在三姐姐身上。

娘亲打算带她去万魔窟的前一天晚上，三姐开始焦躁不安，娘亲安慰她：「三三，想一想那十几个高阶魔族的精气，想一想你娘我的后半生，可全靠你们了。」

娘亲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可惜并没有安慰到三姐。然而三姐胆子很小，她不敢像二哥一样逃走。临别那天，娘亲只带了四哥和五姐一起去，我们这些剩下的孩子全部勒令留在家中。

那天天气很差，厚实的黑云一直盘旋在魔域的上空，七哥哥将我架在他的脖子上，快乐地在房子里跑起来。

我心不在焉地玩着这个我从前最喜欢的游戏，在高高的半空中，透过水晶做的窗户，我看到一个影子正飞速地朝这里奔来。

那影子还没走近，冰雹似的雨点已经敲打下来。

啪嗒！

啪嗒！

我的五姐姐像是不堪重负，在凶猛的雨点里摔进泥泞的小水潭中。

哥哥姐姐们一窝蜂似的冲出去，我和七哥哥落在最后面，当我赶到那里时，所有哥哥姐姐的脸都在暴雨的冲刷下变得沉默和肃穆。

强劲的水流从五姐姐那张熟悉的脸上滑落、滑落……

在她黑洞洞的眼眶里，污血凝结不散，而在五姐姐尚完好的另一只眼里，失去光泽的蓝色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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