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做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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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兑玑脑子里的系统不干了，喵的沐兑玑一直没脱胎导致根本无法交流已经使得系统极为暴躁，而之前夜里沐兑玑被炸成满天星的神魂也是它透支了力量给一点点拼回去的。好家伙好不容易在无色界里攒了点游离的力量结果来了帮土匪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打砸抢，谁受的了？这苦日子谁受得了？

但是自己选的崽子跪着也得保下来。系统越过协议直接接管沐兑玑的身体，双手一撕，一口咬上了窫窳的大动脉！

“死到临头了谁还管时间到了没有！直接在这里脱胎，尚有一线生机！”

沐兑玑的毛发衣物在青水冲刷下早已化作虚无，这倒方便了系统，直接运转《泽天感星决》在身体的每个角落催生出毛细血管，用血管将自己牢牢绑死在窫窳动脉上进行脱胎的第一步：换血！

密密麻麻的肉色丝线从沐兑玑身上长出，像是毛毛虫织成的茧，又像是被蜘蛛网住黏在墙壁上的储备粮，青色的河水冲刷着合为一体的生命，奔向不知终点的远方。

在系统拼死拼活奋力一搏的时候，沐兑玑在做梦。

他回到了前世，平凡而麻木的生活着。看不清面目的人流在他身边经过，他却好像被抛上沙滩的水母，在缓步逼近的死亡中拼命敲打与世界的隔阂，可是无人来救，无人可救。

他又做了一场梦，梦见他在参加一只水母的葬礼，无数漆黑的人影在棺椁边哀悼。他向水母献上一朵白玫瑰，恍惚间他成了棺椁里的人，手里拿着那支他亲手献上的白玫瑰。他看见水母坐上了海龟的背，顺着由无尽微光铺排成的星轨，飞向那片天上的白月。于是他用白玫瑰买了一张票，坐上蝠鲼，跟随着海龟飞往那线天边。

他双做了一场梦，还是在众影子拥簇的水母的棺椁前。这次“嘭！”的一声棺材板自己盖上了。沐兑玑瞪大了眼看着棺材一个鲤鱼打挺自个儿立了起来，变成了一个老式发条摆钟。钟摆“嗒、嗒”的响着，指针“咔、咔”的转着，沐兑玑的时间也发出了“簌、簌”的响声，他随时间变成了一个倒地死去的老头子。血肉里游出许多条人面的蛇，骨头里骨髓流尽了，月光又重新盈满了。

他叒做了一场梦。这次他是一个孩子，抱着一个装着蝴蝶的玻璃罐子。他捧起玻璃罐，透过扭曲的视野看向自己长大后的尸体。无数黏腻的细长花瓣从尸体身下爬出将其盛开，弯曲的花茎从棺材里探出来，弯弯曲曲的将花朵送往天空。一只长着牛角的蝴蝶翩翩飞来，站在花上用柔软的口器刺入尸体吮吸体液，它斑斓的蝶翼从末端粉碎，化作这一片纯白星夜。

于是孩子拧开了盖子，里面的蝴蝶振翅飞舞，在纯白星夜与漆黑棺椁间，它是世界上第三抹绝色。他所飞过的地方晃起了层层涟漪。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