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傻妃（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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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迎娶平妻那日，我娘中毒死在厢房，死相不太好看。

七窍流血，面容青紫。

六岁的我抱着她的尸体睡到天明才被婆子发现。

我没有哭，十分乖巧地坐在我娘旁边，小心地给她梳着头发，我娘最爱美了。

我爹陆让，当朝最年轻的尚书，京中人人都说他刚正不阿，才华横溢。

他来了只看一眼，丢下一句：「晦气！」

然后就甩袖离开了。

我爹的新妇，当朝长公主，昭元长公主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娘的尸体，仿佛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她用最温柔的声音问我：「本宫特意选得最折磨人的毒药，会让人死前穿肠肚烂，她死前是不是一直在惨叫？」

那平淡的话，好似在询问我今天吃了什么。

我扭头看了一眼床榻上被指甲抓出的道道血痕，我知道我娘很痛，但是她没呼救，可能我娘怕吓到我，也可能她已经死心了。

祖母很快带人过来，一个嬷嬷粗鲁地把我拖了下去，其他嬷嬷一拥而上。

她们有人用米糠塞住我娘的口鼻，有人把我娘的发髻打散，胡乱盖在她的脸上，还有人用稻草卷出的草绳捆住我娘的四肢。

她们是想让我娘死了都要魂魄不宁。

最后她们用草席把我娘一卷就抬了出去。

我知道我娘的尸体是什么下场，但是我没哭，因为我会让这些人下去恕罪。

我娘很爱我爹，爱到骨子里的那种，她在我爹面前，永远都是带着讨好的轻声细语。

但是她在外面不一样，她雷厉风行，做事果断。

所以才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当年祖父去世，祖母病重，债主上门，我爹一个文弱书生被逼到只能闭门不出。

以前颇有交情的亲戚，全部断了关系。

是我娘带着自己攒了十年的嫁妆上门，解决了陆府的危机。

我爹那个时候说：「此生绝不辜负。」

为了这句话，我娘任劳任怨。

对内侍奉祖母，管理后院，对外交际应酬，迎来送往。

让我爹一个大男人安心读书准备科举。

成亲七年，我娘只生了我。

所以她在祖母面前直不起腰杆。

祖母会骂她是生不出蛋的母鸡，会骂她是丧门星。

她都笑脸相迎，仿佛没有脾气。

只有在祖母骂我是赔钱货的时候，我娘才会据理力争，把我护在怀里。

每当这个时候，我爹都是躲在房间看书，觉得我娘和祖母上不得台面。

那个时候祖母还没有赶走我们母女的心思。

毕竟整个陆家都靠我娘养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好像是从我爹高中状元，被长公主看上后吧！

京中人人都可惜我爹和长公主这对璧人。

觉得我娘一个商户女配不上我爹这个犹如谪仙一般的人物。

说我爹也是因为报恩，不得不忍受我娘。

随着传言愈演愈烈，祖母对我和我娘越来越差。

她嫌弃我娘抛头露面，嫌弃我娘过于强势。

不会相夫教子，不是合格的媳妇，让她丢人了。

只是如果不是我娘抛头露面和强势，陆家早就被人吞并了。

靠我爹之乎者也，是不能让陆家人吃饱饭的。

而我爹以公事繁忙为借口，回来得越来越晚。

我娘的房间，他也几乎不再踏入，宁愿睡在书房。

一向滴酒不沾的他也开始喝酒，每次必醉，喝醉之后他会拿着一支发簪对月长叹。

而那发簪的主人就是长公主。

我娘担心我爹的身体，在他又一次要喝醉的时候阻止了他，他双眼猩红地看向我娘：「晚娘，你能不能不拦我，我不能没有她。」

那一晚我娘哭了一整夜。

第二日我娘双眼红肿地对我爹点了头。

我爹欣喜若狂，一向注重仪态的他第一次失了态，顾不上整理衣冠就奔向公主府。

当天当今皇上就下了圣旨，赐婚我爹和长公主，让长公主成为平妻。

人人都说长公主大度，居然只要平妻。

我娘应该对长公主感恩戴德才对。

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娘只是商户女，应该自请下堂。

我也觉得我娘应该自请下堂，她太笨了，居然把自己一辈子赌在一个男人身上，为了这个男人吃了这么多苦。

到死了连一个薄皮棺材都没有捞到。

我娘的葬礼办得很匆忙，没有一个人来吊唁。

外人都听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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