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缅北：消失的姐姐（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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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慌，已经顾不了太多。

伍春梅说富临的管理很「人性化」。

好好干，基本上都会有业绩。

业绩好，不但吃喝不用愁，还会分成拿到手软，以后还可能被老板恩准回家。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些有业绩的人是不是回了家？」

回了「老家」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路，河沟、山包、香蕉园，哪里都不乏「人民的碎片」。

伍春梅告诉我，老板黑 K 是她老乡，又是捐款修桥又是修学校，在家乡名声挺好的。

「只要我们业绩达标、不多事，他不会出尔反尔。」

说到这里，伍春梅眼里充满期待。

和工业园的人讲人性，她迟早会失望的。

「我也是见过明星的人了，哈哈哈！」

到底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伍春梅还能笑声爽朗。

「哎小伍，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苏青的……」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在宿舍睡觉的女人突然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伍春梅猫起了腰蜷缩在铁床上，小声地对我说了一句：「别说话了，打扰到维多利亚休息，她告状我们就会挨打。」

维多利亚也是亚裔女孩。

昨天晚上替老板弄了一个大单，光提成她都能拿近千块。

只不过混得久了，她都忘了自己也是个「猪仔」。

哥哥讨媳妇要彩礼，伍春梅她爹就托人把她卖到这里来了。

离村时她被以送死人的礼节相送，还放了鞭炮。

她爹说两年没回去，就销她的户。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人嘛，看开了也就无所谓了。」

她还很年轻，也就 20 出头。

可这一刻的语气，却是老气横秋。

我尽量放低声音：「维多利亚是不是快被老板放回老家了？」

我看到她有个私人手机，估计这绝对是深得黑 K 信任的人。

「还有 20 来天吧。她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是富临的老功臣。老板说等她生日到了，会安排人送她回去。」

伍春梅羡慕得两眼放光。

被 pua 习惯了，她很能逻辑自洽。

不过，我倒是从她话里得到一个信息：维多利亚是这儿的老人了。

假装胆怯地靠近，我问维多利亚：「姐姐，你认识苏青吗？」

「问那个贱人干什么？」

骂得这么难听，表示不但认识，她还和我姐姐不太友好。

终于有了姐姐的一丝讯息，我按捺住内心的欣喜，板着脸：「这个贱人还没死啊？」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希望维多利亚对我放松警惕。

嘴角出现一丝冷笑，维多利亚道：「我倒是希望她早点死，只可惜她的命太长。」

就是说，姐姐还活着。

眼睛一热，但我还是忍住没有哭。

耳边响起顾尘临别时的警告：黑 K 穷凶极恶，千万记住宁愿无功而返，也不要铤而走险。

我不敢问太多了。

维多利亚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原以为她只是胖，我突然发现维多利亚是肚子大。

胎动也很频繁。

在这里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谈恋爱。

唯一的解释，维多利亚就是黑 K 的女人。

伍春梅早早睡着了，说梦话，口里甜甜地叫着哥哥。

维多利亚一直捂着肚子拉着脸，一脸便秘。

到了后半夜，她一开始辗转反侧，后来就哼哼唧唧。

伍春梅被她吵醒了，关切地问：「维多利亚，你怎么了？」

「……我好像要生了。」

维多利亚痛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有点担心了：「叫安婆婆通知黑 K 一声吧，我们都没经验……」

「闭上你的臭嘴！」

肚子实在太痛，维多利亚迁怒于我。

我嘴臭？

懒得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了，我转过身去。

可这一夜我都没睡着。

一夜辗转反侧，有时候阵痛来袭，维多利亚甚至痛苦地用头使劲地撞着墙壁。

沉闷的声响，简直让人窒息。

天亮的时候她终于生下一个小男孩。

小小的人儿粉扑扑的，头歪来歪去，嘴巴做着吸吮的动作。

小家伙饿了，在找奶吃。

维多利亚拉着小家伙的腿，一把把他扯到自己面前。

以为她要给孩子喂奶，我没想到她的嘴角出现一丝瘆人的笑意。

片刻之后，她伸出沾满血污的手，死死地掐住小家伙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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