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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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眼泪落下来。

好像落在了我的心上。

但是，并不滚烫。

在我割破手腕的那一刻。

我的心跟着一起死了。

他说完那句爱我之后。

顿了好久。

或许他在等我的回应吧。

可惜啊，从前那个从不让他的话落空的宋也，已经不可能再开口了。

他等了半晌。

回过头。

这时，他才看到床头柜上破碎的相框。

我们的合影放在那本日记上。

旁边是散落的玻璃。

他拿起那本曾视为洪水猛兽的日记。

翻到最后一页。

那上面。

是我新写上去的话。

笔迹潦草又模糊。

他轻声念了出来。

「裴止……我要离开了，你要幸福。」

他猛地将日记合上，抓着我的肩将我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我看到。

我的脸白到发灰，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带着淡淡地紫。

唇角处有干涸的血迹。

是他吻我的时候留下的。

我已弄不清，那血究竟是他的，还是我的。

他晃着我的身子。

「宋也，你给我起来，你听到了我刚才的话了对吧，现在你满意了？所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耍什么脾气？还说要离开？离开我，你要去哪里，要去找谁？」

我这短暂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啊。

我不是在耍脾气，我是没脾气了。

我持续无声，他不再摇晃我。

他摸了摸我的脸。

我想，应该已经渐渐变凉了吧。

这时，他的眼神落在被褥上。

他胆怯地掀开被子。

一大摊腥红的血映入他的眼帘。

在雪白的床单上格外刺眼。

「宋也！」

他惊呼出口，抓着被子去按我的伤口。

我想告诉他，没用的。

我已经死了。

但是，他听不到我的声音。

他在我的注视下仓惶地奔下楼去，取回药箱，用纱布将我的手腕缠好。

抱起我，直奔到楼下。

他还是那样细心。

将我放到副驾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后。

才一脚油门轰鸣着上路。

我的魂魄无法离开自己的躯壳，只好跟了上去。

裴止双眼腥红。

满头的汗。

我想提醒他，他在酒驾啊。

可是怎么办，他听不见。

「宋也，没事的，你那次也流了很多血，我不是也把你救过来了吗？」

原来他还记得那件事啊。

那是我们十五岁那年。

放学后，我俩去帮裴母卖小菜。

正巧遇到一个抢生意的摊主，在出手调戏裴母。

裴止当时就疯了。

他冲上去，顺手拾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那男人的头上敲去。

可男人长得人高马大，还没等裴止近身，便躲开了他的袭击。

但裴止这个举动惹怒了男人。

他抽出一把刀，直接朝裴止捅过去。

嘴里骂着。

「小畜生，敢拿板砖拍你老子我！」

那时候，我不知哪儿来的力气。

直接将裴止推开。

于是那把刀，稳稳地插进了我的肚子里。

那天，我流了好多血啊。

裴止哭着用手去捂我的伤口，背起我，疯了一样往医院跑。

那时的我趴在他背上，听着他急喘的声音。

心里想，为了他去死。

也很幸福啊。

但是，我很幸运。

那把刀从我的肠子中间穿了过去，内脏竟然没有任何的损伤。

刺伤我的男人后来找我和解。

给了我十万块，来求个不坐牢。

裴止坚决不肯。

他说我经历的痛，必须要让那男人用坐牢的方式体验回来。

可是我却痛快地在和解书上签了字。

因为，十万块对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我们来讲，最起码够我们活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