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给你一张过去的CD（2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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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叫我方先生，你不知道我名字？」
「方序南。」
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摁在门上，灯光照得他眼睛发红。
「你要多少钱？
「你是为了多少钱来干这一行？」
我隐约看到他脸上的泪痕，但我更希望自己没看见。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越靠近他，越能感受到他的光芒，越能照亮我，让我看到我有多破烂。
方序南，你还是没明白我们为什么会没结果，对吗？
你没法儿明白的。
因为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结局。
我以为我能维持体面，没想到还是溃不成军。
「方序南，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我只想要你的钱，我根本不爱你。」
「可你从来没问我我要过钱。」
「方序南，算我求你了，求你别再进入我的生活了，行吗？」
我挣脱出他的双手。
我仍和十年前一样，无法应付自己对他的感情。
我跑出夜店，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
方序南，我对你撒了谎。
我很爱你，至少曾经是。
但如果再来一次，我希望我不要遇见你。
从小学开始，我就没有拥有过轻松愉快的时光。
我小学转学过两次，每当我以为终于可以重启人生时，我妈都会重走她的老路。
第一次转学的时候，妈妈说：
「应溪，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做这样的工作，我们换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那晚我相信了我的妈妈。
我回想起在东北读一年级的那个冬天，地上积了厚厚的雪。
同学们在课间大吼着脱掉我的衣服：
「姚应溪是卖肉的女儿，她没有爸！」
「她肯定像他妈一样不喜欢穿衣服。」
「把她脱了丢到外面去！」
我穿着单薄的里衣在雪地里发抖，教学楼的大门被几个男生看守着，也没有一扇窗愿意为我打开。
窗子里同学们甩着我的毛衣和外套，他们的脸红彤彤的，我的手也红彤彤的。
此后每一年冬天我都会生冻疮。
上课铃终于响了，老师把我领进去，警告同学不许再捉弄我。
我脸上结的霜化开，满脸湿润，也许混着眼泪。
后来我妈听说了这件事，试图报答老师，也许是为了讨好。
但我没想到她是想用她自己。
校长火冒三丈，当即开除了我。
那位老师也被开除了。
我很愧疚，至今欠他一句对不起。
但那晚妈妈眼神真挚地对我说她要改变时，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她，随她搬去了温暖的南方小镇。
因为我想起妈妈小时候给我扎的辫子，她晚上给我带回来的糖果。我觉得妈妈不是坏人。
只是没想到，南方的回南天比北方的雪天更加糟糕。
我交的第一个朋友来我家玩，开门便撞见了我妈和她的顾客。
我们落荒而逃。
在二十世纪的尾巴，互联网没有蔓延的时代，人们乐于搜集茶余饭后的谈资。
毫无疑问，妈妈的事情像瓷砖墙上的水痕一样蔓延，像回南天的湿气一样钻入每一个同学的家里。
我渐渐明白了妈妈的工作。
明明我曾经爱她，但别人的非议钻进我耳朵之后，我变得恨她。
我又变成了一个人。
潮湿的、黏腻的孤独感再次包裹着我。
同学向我泼来一盆盆的冷水，扯掉我一根根的头发。
伴随而来的是严重的肺炎。
在我高烧不退的第二天，妈妈哭着说她对不起我，眼泪滴在我的被子上，被窝变得温暖又湿润。
病好后妈妈再次带我踏上了火车。
在那个学校，我只呆了一个月。
下一个学校，我能呆多久呢？我想。
我们搬到了一个南方大城市，妈妈说大城市工作多，她去化工厂当了一名工人。
那年我二年级，虽然之前的种种打击让我无法关注我的学业，但清净下来之后我很快追上了进度。
一个原因是低年级课业简单，另一个是我对人际交往一窍不通。
我对身边所有人都带着极高的戒备，久而久之变成了同学们口中「孤僻」的怪人。
我独来独往，多出很多时间，我用它们来学习。
老师说学习能改变未来，能让自己变成厉害的人。
妈妈说，好好学习才能不变成她那样的人。
我不想变成妈妈那样的人。
虽然不孝，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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