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里人（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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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一只大土炕取暖，当地人没有见过煤炭，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到了冬季，会在火盆里架上几块木炭取暖，尽管父亲在公社是管理后勤财务工作的，但他从未给家中拿回来过一根木炭。而是他每天上下班都用铁锨挑着个粪筐拾驴粪蛋蛋，回来后晒干喂炕。
邓衡岳和三弟每天放学以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拿上马尔刺扫帚和筐子去到山坡或者大树底下扫一些腐枝烂叶回来喂炕，兄弟俩个的两只手冻的象两个小面包，流着浓血，到了快开春的季节，两只被冻伤的脚奇痒无比，痒起来直往心里钻。最独特的要算两只小耳朵了，每到冬天两只耳朵全被冻成了黑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带了一副黑耳套，耳廓上常常有结痂，用手一抠鲜血会顺着耳垂往下直流。
窑洞里非常潮湿，也不知是啥原因，邓衡岳的腰部长满了黄水疮，奇痒无比，稍不注意用手一抠，就会流出腐烂的黄水，而且流到哪里哪里就会跟着糜烂，妈妈急的没有办法，带他到卫生院里查看，山区的医疗水平有限，大夫只能给开了一种名字叫尤西林的药物，一周之内还真的解除了痛苦。
漫长的冬季他们一直就是这样度过的。
上山打柴是山里人必须要做的事情，光秃秃的山坳夏天好不容易长起来了一些蒿草，到了冬天会被人们刮的干干净净，寸草不留。会刮柴的人连草根都刮掉了。庄子周围刮完了就要到深山里去打柴。
一天下午邓衡岳和三弟到阴家沟去打柴，三弟发现一个塌陷许久的深坑里有一棵白既啵足有一人多高，说道：“二哥，你看，这个白既啵长这么大，都已经干透了，肯定好烧，我们两个看能不能把它挖上来？”
邓衡岳一看，胳膊腕粗的树干，树干柴硬，肯定耐烧，不仅喜出望外，说到：“三弟，是这样，你把我吊下去，我给咱们下去挖，挖好之后我把柴捆好以后你先吊上来，然后你再把我吊上来。”
也没做过多的思考和查看。
三弟说道:“能成!”两人展开了绳索，拴在了邓衡岳的腰部，三弟抓住绳索把邓衡岳慢慢的往下溜，由于在坑边是从上往下溜，加上身体的自重，“苏溜溜”就滑下去了，只不过是在下滑的过程中绳子把坑边勒下去了一条很深很深的豁口子。坑边的泥土跟在邓衡岳的后面悉数灌在了他的头顶和脸部，领框里也灌满了泥土，脊背感觉凉飕飕的。很轻松的就下到了坑底。
三下五除二，白暨啵被邓衡岳砍了下来，柴很干燥，估计这个坑在这里塌陷最少也有好几百年之久了。邓衡岳凭借着膝盖的力量，将白既啵几下子折成了若干段，整整齐齐的捆在了一起，三弟也没费啥力就把干柴吊了上去。
绳子缓缓的溜下来了，邓衡岳把绳子又拴在了腰间，等待着三弟往上吊。只见三弟撅着屁股在使劲，可邓衡岳的身体却纹丝不动，说道：“三弟，咋了，你咋不使劲？”
三弟说道：“哎呀，二哥，这怕嘛搭了，我往上吊你着哩，干脆吊不动。”
下坑的时候既有身体的重量，又有下滑时的引力惯性，轻轻松松就下去了，可往上吊的时候是重量加摩擦力，三弟使上了吃奶劲可邓衡岳却纹丝不动，坑是下面大，坑口小，想找点坡度连个登脚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垂直直接往上吊起来，邓衡岳对着三弟说道：“你在鼓点劲试一下。”
三弟说道：“二哥，不行，我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一点用都没有，根本拽不上来，你说这咋办呢。”
邓衡岳说道：“你稍微缓一下，再拽上一次看一下。”
三弟说道：“我看咱们两个今天麻烦大了，现在天都快黑了，这阴家沟四面山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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