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牧辰余恋（1 /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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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一部日本电影。

年轻的男主爱上了女主，但女主并不爱他。

于是，男主把自己放在越来越低的位置，心甘情愿服从女主的命令。

女主也越来越沉迷于折磨男主的过程。

有这么一幕，男主被命令躲在柜子里，旁观女主与另一个男生。

每每回忆起这一幕，我都会想，会不会有这样一个男人爱上我呢？

他可不可以呢？

我从小学就喜欢李牧辰。

他英俊、清爽，像一棵笔直的梧桐树。

小学六年，他就坐在我前排，每天穿着干净的衣服，简单的头发，坐得笔直。

初中三年，他是我的班长。

初二那年，李牧辰进入了青春期。

他的脸上开始泛出小小的红点，发现我看他时会害羞，做广播体操特别爱出汗。

已经懂得些许男女之事的我暗暗发誓，我此生非李牧辰不嫁。

但愿望如此，现实往往不堪一击。

他是学霸，是班干部，是尖子生，是能在广播站发表演讲的学生楷模。

而我，就像是操场上默默无闻的野草，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

没成绩，没长相，除了发育得早导致胸特别大，没有任何理由李牧辰会喜欢上我。

暗恋是两个人的罪，却只能一个人承受。

我默默在暗处看着他，看他一次次年级第一，看他成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看他进入高中重点班，看他的座位上每天都有新的情书，看他尴尬地拒绝当面表白的女生。

多少年了？

很多年了。

多到我都已经成功开导自己，遇见他是一种幸运，喜欢他是一种福气，默默喜欢他是一种宝贵的生命体验。

我忘不了晚自习时，看见他推着自行车和别的女生一起放学。

我忘不了他给其他女生讲题，他很投入地讲，女生很投入地看他。

我忘不了那种心头一颤一颤的绞痛，像被掏空了脊梁的骨髓，站不起来，也躺不下去。

高三时，走廊上疯传李牧辰谈恋爱了。

对象是一个在复读的女生。

传说言之凿凿，那个女生早早在校门口等李牧辰下晚自习，两人一起走向镇子的另一边，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接吻了。

不同的版本有着不同的细节。

有的说她那天穿着很漂亮，李牧辰和她相处了很久。

有的说她是个不良少女，初一就跟人谈恋爱，初二就去过医院。

总之，和学霸谈恋爱，还是个复读的大龄女生，能是什么好东西？

恶，是与生俱来的，和年龄无关。

那之后，好多人专门去复读班看那个女生，我也被怂恿着一起跑去偷看。

她看着很文静，很胆小，很害怕，拿书的手都在抖。

那天我才知道，她叫佟蓓莉，很温柔的名字。

还有好多人把她的照片到处散播，在照片背后写满了污言秽语。

面对流言，李牧辰毫不慌张，就算谈恋爱在高中校园里是绝对的禁忌，他也丝毫没有掩饰。

再之后，李牧辰的父母冲到学校，冲进正在上课的教室，狠狠扇了佟蓓莉两个耳光，大骂她不要脸，勾引李牧辰，断送他的前程。

据那个班的同学说，佟蓓莉很倔，打得嘴角流血了，就那么站着看着李牧辰的爸妈，一句话不说。

第二天，佟蓓莉没来。

第三天，班主任说她转学了。

集中严打照片之后，学校恢复了平静。一件事过去的时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是有很多人给李牧辰写情书，还是有很多人把他叫到操场上表白。

但李牧辰却像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给情书回信，每一封都写他也喜欢对方。

他热衷于被女生表白，对方刚说完「我喜欢你」，李牧辰就扑上去又亲又摸。

他从一颗明亮的星星，变成一只游荡的野兽。

成绩，一落千丈。

他的父母来过学校多次，找校长，找教导主任，找班主任，甚至在高三的班里随便拉同学出去训话。

有没有耽误李牧辰学习？

有没有勾引他谈恋爱？

有没有妨碍他考试？

爸妈发疯的时候，李牧辰就在走廊上看着，似笑非笑。

像在看两条狗在咬人。

高考，李牧辰失利了。

不算意外，也不算正常。

原本所有人都认为他就算不上清北，也至少是 211、985 随便挑。

但他最后的分数竟然只够上个大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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