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霜之冻（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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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衔高岳，流星拂晓空。此时皆在梦，行色独匆匆。

记与弗苒一役。

那一个夜晚我与田悠缝制着药草香包，从花样裁片拼接填入草药的忙碌，到之后的困乏连声哈气，她亦是个没有防备之心的人，当她发觉窗布外闪来的光影，她立时雀跃而起，推窗眺望亦是远山的几簇花火。

曼陀罗的汁液很容易就掺入桌上的茶壶之中，我看着她随意饮下，虽然她在我的意料之中沉沉昏睡，可是另一头的那人我却丝毫不敢把握，毕竟那是我噩梦般的存在。

我从阕歌的密信之中得知水荧出事的消息。那个傍晚，我不顾一切的赶去灵犀湖岸，飞镜从芦苇蓬草的枯境之中现身，并一剑指向了我。

我知道他对我失望至极，可我却不知所云，有似万丈迷津，一口血竟从嘴里吐出。

身前的剑锋一斜，他已疾步奔来，我却抬手阻止，抹去嘴角的血迹，只咬牙道，“带我去见她。”

他欲言又止，执剑转身，“跟我走。”

我们绕岸向北，直至走入芦苇深处，踩着泥泞的河塘沼土，在一处干涸之潭见到了一方垒石。

飞镜背身驻足，夕阳隐没，黑暗如影随形，道是萧瑟冬夜荒冢枯骨。

“她被人一剑穿心，发现她的是两名朱天手下。”他于前背对着我道。

“是何时？什么人？”我急切想知道详情，心中虽隐约想到那几人。

“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鄙夷的看向我，为何此刻的我俨然这副茫然凄哀的样子，丝毫不像一个暗卫杀手。

“你已投身玄天，她的事到此为止，还是贯彻真相，你自己选择吧。”但他显然明了我的处境，或许阕歌已对他言明，可他不认同我这委曲求全的做法。

我走近那垒土，屈下膝双手抚上那枯木树立的无名之碑，“告诉我，是什么人做的！”

天下之大，全没有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立足之处，即便你没有害人之心，可是别人却不一定放过你，视你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他隐没神情，黑色的瞳仁闪过一丝悲愤，“阕歌恳求月霜华，将水荧交给她埋葬，她检查过她的伤口，一剑穿心毙命，这阁中不乏高手，将那一招作为杀招的只有一人，霁川。他们本就排斥她，给了她最难完成的任务，即便她不死，依旧容忍不下她去见你，于前夜遭了伏击。”

“果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让她查了一些东西，我真笨，竟然低估了那两人的险恶。”弗苒本就是极为狭隘险恶之人，我大抵清楚，飞镜话中另隐之事。

“飞镜，水荧是我的下场，你怕吗，如果这样，你又该如何自处。”我起身问他，他亦是目光坚定，可我却怔忪悱恻。

“如顾虑，就回黑岩身边寻求庇护，伺机而动。而我与他们终将继续那个约定。”他辗然转身，将手里火折引向东侧那一簇乱蓬杂絮，不下凌烟渐起，星火燎乱，周遭熏燃混沌，映却满目荒凉。

我以彦微微亲笔密信引霁川前往红柿镇子未岭，在那山崖上击落了他。可近日毒发越频，时日已所剩无几，下一个必须尽快清算。

弗苒的武功于我之上，这让我不得不思虑三重。于是我利用了那个同样可怜的紫樱。

我以比她更悲惨的遭遇，得到了她的相助，起先我只让她隐瞒寒毒之事，而后我无意中透露与水荧的往事与伤怀。

我痛苦万分的沉溺在此，孤立无援，却无比依赖起她，她与我谈起流落星宿的因缘。我于心不忍，却不谋而合加之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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