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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钟晓飞劝过父亲,帮母亲分担生活重担。可父亲总是有各种理由,要么害怕被以前圈子里的人笑话,要么就说腰疼,要么就说你爹我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被大风大浪伤害过,社会太黑暗……
在钟晓飞看来,钟德壮再来一辈子也爬不起来了,成了窝囊废,一个无脊椎动物。他每天能做的,无非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靠坑蒙拐骗挣个仨瓜俩枣,抑或是从菜篮子里抠点儿钱出来,每每攒够些钱,就找三五个好友,去最便宜的小酒馆里海喝一顿。
不得不佩服钟德壮,为了喝酒他能把兜里所有钱花完,再从酒馆徒步走回家,有时候喝太多了,走不动了,就在路边睡一觉再回家。这种情况每个月都能碰上一两回,可钟德壮从不会因为宿醉耽误第二天接送钟晓飞,以及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夏妮妮知道钟德壮偷偷出去喝酒,可她再也没有批评过钟德壮,两口子也有默契度,算是为了孩子保持家庭的平衡,就这么熬了若干年。
王楠自嘲,要不是为了取得王楠的谅解,以钟晓飞的倔强性格,她这辈子都不会将心底最不堪的往事拿出来和王楠分享,要不是因为钟德壮想争口气,想靠这种方法发横财,他也不会进局子。
王楠说在钟晓飞也进去后,夏妮妮用最短的时间替她办理了保释,毕竟是孕妇,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外加社会危害性小,侦查机关同意了夏妮妮的取保候审申请。
再后来夏妮妮找过王楠,王楠是在知道钟家的历史后才答应见的她。夏妮妮并没有给王楠下跪,而是希望王楠在她的能力范围内,直接提条件,哪怕倾家荡产,只希望钟德壮能够尽快出来。王楠实在想不通,就问夏妮妮为什么这么做,是这个男人让你家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是他的不顾后果,才让他自己和女儿身陷囹圄。为了这种社会垃圾,你这么做值得吗?
夏妮妮却笑了:“小王,既然你能说出这话,说明你你肯定没结婚,不懂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只知道为了家人付出,不会考虑太多不相干因素,更不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我想撒手不管,十几年前我就走了,为什么要留下来遭罪?你以为我是铁打的?你以为我愿意开出租?你以为我不爱漂亮?我第一次摸方向盘时,手心一直在出汗,我还不认识路,是生活把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可以不为钟德壮考虑,可钟晓飞怎么办?今天来找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幻想着你能够替钟德壮和钟晓飞,在法庭上说句好话。不过你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我开始琢磨来这一趟值不值。”
“那你准备怎么做?是你给他送进去的,现在已经在走程序了,难道你打算作伪证不成?”杨洪饶有兴趣地问。
王楠拿起桌上的烟刚想点,看到鹿心羽坐在对面,又把烟放了回去:“杨哥,我也不瞒你,我把钟德壮送进去,接着又把钟晓飞送进去,说心里话,我确实非常解恨,非常痛快。哪怕这五十万要不回来,起码我心里舒坦了。可当我知道他家的真实情况后,我犹豫了,我想万一他被判了十年二十年,能不能出来先不提,一旦钟晓飞被判了实刑,夏妮妮的精神支柱就垮了,这个女人太可怜了,我实在不忍心这么做。”
王楠捏着手里的易拉罐,叹了口气说:“我想明后天再去趟公安,我准备写谅解书,起码让他们少判几年,这样我心里舒服些。毕竟我也有责任在先,他们父女俩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我也受到应有的惩罚。开头我说过要把十万的利息还给你,我肯定会还的,这是我应该承受的部分,至于以后我和钟晓飞怎样,随缘吧。”
鹿心羽趁王楠感叹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她知道这时自己不应该再听下去。杨洪只觉得眼前的王楠,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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