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神仙债（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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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还没到耳边，鬼差的手就断了。

鬼和人不同，只是一团魂体，只有灭没有伤。

所以断掉手的一瞬，鬼差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只剩下一颗头之后，他终于开始惨叫起来：「错了，错了，大姐，高人，仙姑，我错了，小的错了，饶了小的吧。」

「你刚刚说崔家村喂鬼了，什么意思？」我问他。

鬼差结结巴巴说，这是他从轮回使那边偶然听见的。

那日来了个看不清脸的客人，给了轮回使一个魂瓶，要轮回使将里面的生魂都炼干净。

——彻彻底底，灰飞烟灭的干净。

我拎着鬼差头颅到了轮回司，那鬼差立刻叽哇挣扎叫轮回使大人救他鬼命。

还说我死定了，轮回使可是夜衡仙君的好友，有我好果子吃。

须臾后，我将他的头给旁边的老鬼拎着，自己拎着轮回使的头，往处理崔家村鬼魂的地方走去。

那是黄泉路尽头的忘川河。

浑浊血红的河水腥风血雨翻滚，里面充斥投不了胎的孤魂饿鬼，相互啃噬，欲壑难填。

普通人的神魂如果被打散，可以一点点收拢；如果是被缚地，只需我一滴心头血就可以解除，都有生路。

但生魂下忘川河，进了乱鬼腹，再也无法轮回。

真狠啊。

也真是超爱啊。

「是夜衡叫你这么做的？」

轮回使咬紧牙关不说话。

我微微松手，他的头颅脸贴近河面，下面早已融为一体的鬼魂顿时沸腾，如浆糊，如沼泽，挣扎错身向上，有时候是一张嘴，有时候是一只手。

轮回使的脸撕咬抓得稀烂。

使者惨叫：「不不不不，这回不是夜衡仙君，来的是个女子，身上有紫花香。」

哦，原来来的是夜衡嘴里最单纯善良的天心仙子啊。

九幽阴冷至极，不适合生者踏足。

难怪怀孕会胎像不稳。

难怪会必须要地府的人间烟火供奉才能稳胎。

我将轮回使者的头扔给另一个老鬼拎着。

抬脚就往忘川河走。

崔家老鬼齐齐叫起来：「不能下去！忘川河里都是饿鬼！它们什么都能吃！」

「孩子，别去，这就是村里人的命，忘川河里都是孟婆汤，他们不会记得多痛……一切，记不得了啊。」

「我记得。」

「等等……忘川河的从来都是有去无回，他们回不来了。」

「他们不该在那里。」

而使者和鬼差脸上则露出压不住的窃喜神色。

匆匆赶到的酆都王和鬼王们站定，抬手示意众鬼停下，面色惊疑不定。

我踏进去一瞬，所有的残魂叫嚣着汹涌扑向我，瞬间将我淹没。

那独头鬼差立刻高兴哇哇叫起来：「哈哈哈哈，死啦！老鬼们，还不放开，低贱的畜生一样的东西，敢拎着咱们头作威，等下让你们好死！」

酆都王旁的牛头马面黑着脸狠狠瞪了鬼差一眼。

而崔家村几个老鬼恍若未闻，满脸哀戚看着河面。

又过了片刻，河面还是没动静，轮回使者也冷声发话了：「大胆！竟敢还拎着本使的头，还不速速放下。」

而酆都王却突然抬手示意他安静。

忘川河的颜色会随着新入生魂的福报罪恶呈现不同颜色。

此刻的忘川河一片清明，重现碧波，如有实质。

我就在这该死的寂静中和两鬼的失望中，轻车熟路重新走了回来。

肩上是早成齑粉的崔家村村民碎魂，到底来得迟了点，只能拿回来一部分。

没关系，剩下的那部分，我会找欠债的补回来。

「不可能——」轮回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能回来！除非她不是人，不是鬼，但就是夜衡仙君也绝不可能啊，除非——」

最有文化判官呆滞接话说：「……除非她是神！」

上古乱世，诸神陨落，仙道崛起，如今仙界唯一的神便是一只即将羽化的老凤凰，除此之外。

哪里还会有神。

我看着眼前随着本能亲近我的残魂，这些人，本应寿终正寝，不该是这样的命运。

我叫仍在呆滞的判官：「你去把生死簿拿来我看看。」

生死册是九幽至宝。

酆都王闻言脸色难看，拳头一瞬捏紧。

我看向他：「你也别闲着，你来执笔。」

将崔家村的散碎残魂收回灵台温养。

重坐轮回台，地上鼻青脸肿的几殿鬼王不敢再吭声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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