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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起眼的陶土花盆上。

那里，曾经种着一株悬灵草。

他亲手将她连根采回来，种在这盆中，看她化形，收她为徒……

他手里的剑又是一砍，几乎使出全力，花盆瞬间碎裂，干掉的土块被剑气轰碎成一片粉尘飞扬。

谢韫望着那狼藉，忽然又后悔了，就像他对她态度的犹豫不决，他捡起一块花盆碎片捏在手里，手掌被割破，血流了出来。

他忍不住讥讽地笑了起来。

他曾经毫不在意的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在他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竟然猛地长成参天大树，变成了日日折磨他的心魔，若要连根拔除，就跟要挖心一样。

尽管到了这步田地，谢韫并不后悔没有狠下心肠斩草除根。

品尝到情之苦，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过去的他，活得太冷静，就像个没有感情个人喜好。

现在谢韫知道心痛是什么样的滋味。

在他终于摒弃掉自己的原则，不顾世俗伦理，也不在意她是妖，甚至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将自己的心剖开给她，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给出的理由倒也听起来合理，只是显得他的让步和妥协分外可笑。

她现在毕竟是妖王，后宫已有她不能辜负的男子，所以不能委屈了他。

看着她没有欣喜只有一脸为难，不情不愿，谢韫心里已明白，没有转圜的余地，她不可能为了他放弃一片森林。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谢韫的颜面已经被她踩在脚下，他只剩下残存的自尊心，让自己不死缠烂打，仓皇狼狈地离开。

谢韫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

他有种自虐般变态的快感，感觉这也不算白活一世。

谢韫完全沉浸于深渊般的情绪无法自拔，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柳盈盈本来就担心谢韫的状况，猛地看到殿里一片狼藉，她哪里见过谢韫这般癫狂疯魔的模样，瞬间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柳盈盈脑海里就冒出一个念头。

完了！师兄疯了！

她害怕地后退一步，又一步，不小心踢到什么，发出声音，她自己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看到柳盈盈飞速逃跑的背影，就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谢韫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一定是误会了。

理智瞬间回笼，谢韫自然怕柳盈盈对旁人乱说，他解释不清，只好马上追过去。

可是他一追，柳盈盈跑得更快了，直接吓得尖叫起来。

“救命啊！”

她脚程哪里比得过谢韫，由于惊慌，她摔了一跤。

但柳盈盈闹出的动静，已经传了出去，青鸢第一个赶来。

见到师姐，柳盈盈满脸惊恐，连滚带爬起身就要朝她扑去，谢韫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是一剑钉在她面前，柳盈盈吓得往后一摔，再次摔坐在地上，弄得灰头土脸。

可即使如此，她的形象也比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谢韫要好。

看到俩人这模样，青鸢也是呆住了。

“你……你们这是……”

柳盈盈却是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哆哆嗦嗦地说道。

“师姐，师兄好像疯了！”

青鸢先是狠狠皱了下眉头，感情上她自然更偏向谢韫，可是眼前的谢韫却的确跟她印象中的他截然不同。

她刚才亲眼看着他追着柳盈盈挥剑，这在她的认知中，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毕竟他最宝贝这个女人了，为了救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