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晚半生（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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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叶如栩四年未见，痴心不改，

可再度相逢，他却要灌我一碗辣椒水。

后来，我远嫁蛮夷，

他只奢求做一天我的人。

第1章

这是今天的第九位太医。

我将手随意地搭在帘外，心中已帮他预演好了措辞：

“微臣无能，不知公主所患何症。”

不出意外，如出一辙。

他肯定开不出方子，

因为，我是装的。

“启禀陛下，要治公主这红疹倒也不难，只需一碗辣椒水，药到病除。”

我一惊，差点从床上翻腾而起，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这病是体内过于湿寒所致，辣椒配热水，确有快效。”

他在胡说八道。

父皇心急如焚，竟真弄了一碗逼着我喝。

“父皇，此人好大的口气，儿臣颈上也有红疹，人多不便，可否请他单独看看？”

众人皆散，我掀开帷帘，他的面容映来，褪色的记忆逐渐明亮起来。

四年前，他也是从这里离开的。

恼恨随着剥落的残情逝去。

我平复心绪，“你是有意的。”

“公主脉象平稳，不曾有疾。若不用猛药，公主如何见我？”

我压低声音，“你想怎样？”

父皇现在只听得进他的话。

“殿下对陛下说药已见效，臣自会当作您已喝下，咱们各退一步。”他笑笑，“不然若臣像前八位那样，不但要被陛下惩治无能，还砸了祖父的招牌。”

我盯着他的眼眸，低语：“你这是在欺君。”

“殿下欺君在前，不是吗？”

他是在威胁我，让我要么承认装病，要么喝下辣椒水。

若都不愿，便只能顺水推舟，顺他而行。

可我用胭脂和朱砂费力调出的红疹，十分逼真。

我想不通，索性直接问他。

“你怎知我是作假？”

他顿了顿，淡淡道：“四年了，公主还是喜爱这个香味的胭脂。”

我低头不语，用湿帕擦掉了身上的红疹，禀告父皇方子奏效。

父皇大喜，“既如此，你便留下继续看护公主身子。饮食起居，务必留心。”

至此，我为装病花的心思功亏一篑。

前线战况吃紧，边境兵力严重不足，父皇几次派人交涉，敌国才答允用联姻议和。

只要一个公主，便可撤回疲惫的将士。

可父皇只有我一个女儿。

但我没有兼济天下的大志向，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厮守。

大局未定，父皇既不答应，我决定去求皇祖母说情，看可否挑选其他宗室女。

我走得急，独穿了件单衣，在春寒料峭的夜里站了两个时辰，她只闭门不见。

回去的路上，冷雨落在手心，竟让人察觉到些暖意。

头昏脑胀地回到寝殿，脸已有些发热。

我灵光一闪，何必装病呢？

第2章

我是真的病了。

还要感谢那碗辣椒水的推波助澜。

夜里开着窗，我又吃了两盏冷茶，翌日午后，叶如栩来请脉时，我已烧得发烫。

弱不禁风的身子，竟也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他皱着眉，一扫昨日的不恭，“公主应尽快服药。”

我再三推辞，倒掉了他的汤药，他沉吟片刻，语气中听不出几分恼。

“莫怪臣用些手段。”

我知他是得了父皇的令，并不想为难他，可我不愿和亲，也是为了他。

他祖父是宫中名医，十五岁时他进宫探望叶老太医，与我相识，渐生情愫，形影不离。

叶太医每次给我请脉，他都会跟在身边。

我心底对他的情意，一如往昔，多年不减。

我觉得好笑，不以为意，“这宫里的手段，我见得多了。”

傍晚用膳时，我望着一桌的菜肴，着实吃了一惊。

冬瓜排骨汤是用浓黑的药汤炖的，四喜丸子切开，里面是草药搅碎做成的馅，至于酱牛肉的酱……是中药快熬干时涂抹上去的。

我以为脆腌黄瓜是昨日剩的，刚夹起来，却发现已被药汁泡得呛鼻。

所有的菜，无一例外，饱受摧残。

“叶如栩！”我怒喝。

“微臣参见公主。”他不慌不忙，“陛下吩咐，照料饮食，臣不算越权。”

我咬牙拿了个白馒头，用力啃了一口，有些噎人。

“公主要不喝点水顺一顺？”他递过一个瓷碗，“刚熬的药水，还热着。”

我正要发作，却听一声通报，父皇来了。

“一屋子满是药味。”他掩了掩鼻，“朕听闻公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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