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三国怪谈（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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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一怔。

「关……」

声音从偃月刀内发出，听起来，像是刚睡醒的般。

「关将军是谁？」

话音刚落，偃月刀斩下，再次带走我的生命。

在反复的被杀中，我终于理解追兵的话，反复死在偃月刀下，每次死亡的触感都无比真切。

若非我想查清真相，意志力超乎常人，或许早就受不了了。

分不清第几天，也分不清是多少次被杀。

我终于抵挡住了偃月刀连续的三次攻击。

「云长且慢！」

这次，我喊出声后，偃月刀陷入了漫长的停滞。

我心里不由一喜。

「关云长早已死了！」

青龙偃月刀中传出怒吼，紧接一刀，再次将我杀死。

再次复活。

我退到临沂的边界，倒不是我打算离开，而是在上次，正是站在这个位置，杜绝了背后袭击的可能性。

正面应敌，在数不清的死亡磨砺下，我能接住关羽三刀。

这段时间就是我最大的机会。

趁关羽还没来，我静下心思考。

如规诫所说，关羽活着，只是存在的方式改变，无头尸体不过是行尸走肉，关羽的意识寄存在偃月刀。

每次杀死我后，关羽的记忆都会发生重置。

但有一点，他的重置不是完全清零，更像是被重新蒙上布，因此在我长时间的呼唤下，他的清醒时间也一直提前。

与此同时关羽的意识并不清醒，越熟悉的话，越能拖延住他。

最后还有一点。

关羽似乎对我认出他存在这件事很介怀。

熟悉的阴冷感出现，我拔剑挡住侧面袭来的偃月刀。

「云长且慢！」

抢攻的偃月刀停止在空中，从中传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怎还能认识关某？」

「你且看我像谁？」

我竭力镇定，摇动手间羽扇。

「丞相！」

听到关羽的话，我心里松了口气。

此扇是我仿丞相的扇子，他神志不清，算是我应对关羽的压箱底手段，当然也有赌的成分。

「云长你苦矣。」

我壮着胆子上前轻轻搀扶关羽。

两道血水从他断颈流出，刀内发出长叹，声音哽咽，却也竭力稳定。

「丞相，我本该与你分忧，却早早去也，是你苦了。」

长刀振风。

关羽引着我的马匹，一路朝临沂深处走去。

此时，我才知晓，原来临沂的亡魂并非关羽一人。

成千上万披挂残甲的亡魂游荡，凭借甲胄隐能辨出部分属于蜀国，部分则属于大吴。

蜀国亡魂见刀则礼，东吴亡魂见刀则避。

「云长，他们是你所杀？」

我看了眼逃之夭夭的亡魂，内心暗暗鄙夷，他们当真无愧江东鼠辈之称。同时又对关羽之死生出好奇。

当年关羽被杀，蜀主公开的消息乃是兵败之祸。大败，遭东吴算计被抓，斩于临沂。

然而眼下临沂存在的东吴亡魂之多，严重不符合关羽大败之说。

「他们用计害我。」

关羽脚步略顿，转而向我，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若是有头颅存在，此刻该是狠狠盯着我的模样。

「败军之际，是你出现助我，一计破敌。」

关羽声音渐冷。

「难道丞相忘了？」

青龙偃月刀微微侧向我，我不由一慌。

「亦或你根本不是丞相？」

丞相救他怎么可能，那时我已服侍在丞相左右，知晓云长死亡，丞相大病数日卧床不起。

略作思索，我猜想他只是试探我。定了定心神，我再度提醒自己需谨慎，关羽并非有勇无谋。

「云长，可知距你离世多少年了？」我故作缅怀，「已十四年。」

青龙偃月刀重重一颤。

「十四年间战事不断，北伐未果。」

本是骗关羽，可说到这里，我脑海不由浮现丞相这些年彻夜难眠，心心念念北伐一事，复兴汉室。

终是……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我低声背诵《出师表》，泪水不断往下掉落，丞相彼时写这些文字，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刀鸣。

刚劲呈圆激荡而出，逃窜的吴军亡魂霎时破碎。

然而，碎又新生。

临沂之地不仅活人，就连亡魂也无法真正的死去，陷入无止境循环，与传闻中的地狱颇为相似。

当下蜀国何尝不是地狱。

「丞相！」

偃月刀中传出低吼。

「大哥之基业，是就要断了吗？」

我心神微荡，但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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