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狗尾草》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抛尸案你听得多了。
在公安局边上的抛尸案你听说过吗?
凶手如此猖狂,我还是第一次见。
但我们还没抓到他呢,他就来投案自首了。
他真人果然桀骜,面对死者毫不尊重:
「蒲公英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她居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被我发现后,不仅不认错,还说我就是她的一条狗,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我。我很生气,就打了她,结果她隔天就叫了一大群人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所以,你就杀了她?」
「是的,我不能轻易放过她!她不就是臭美吗?我要毁了她的脸,让她不得好死。」
但案件,根本没这么简单。
2000 年的秋天,整个城市都是雾蒙蒙、湿哒哒、黏糊糊的。
市公安局与山城人民医院只有一路之隔。
那一年,我在公安局与医院之间不停地穿梭,身心俱疲,生无可恋。
我十四岁的儿子,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住院,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10 月 21 日晚,雾大得伸手不见五指。那晚,我值班,却被医院一通电话叫到了急救室。
儿子直到早上四点才脱离危险,从急救室转入 ICU 病房。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公安局,发现路转角处的公用电话亭里有一人形物体,我连忙走上前去查看,一股令人作呕的刺激性气味扑面而来。
那是一具被浓硫酸严重毁容的女性尸体,脸上的皮肉大部分已经溶解,露出森森的白骨,眼珠和眼球溶在一起,只剩部分液体残留在眼眶。碳化的眼眶黑洞一样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的灵魂吸走。
我许久才回过神来,对着公安局门卫室大喊:「老孙,这里有情况,通知兄弟们紧急集合!」
刑警队的兄弟们很快到了,拉起了警戒线,保护现场、提取证据。
原本去医院的人也全都被吸引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刑警和法医围在中间。像密密麻麻的苍蝇,我们费劲力气赶走,一转身,他们又围了过来。
很快,有人在公安局门口抛尸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妇孺皆知。
当时正值山城市评选全国文明城市的关键时期,省文明委正在做最后的验收,验收通过就将向中央推荐。
如果没有这个案子,山城市很有可能成为我省第一个全国文明城市,山城市的领导因为这一破天荒的显赫政绩,注定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
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刑事案件,很多领导的仕途都蒙上了阴影。
所以,从省公安厅到市委书记、市长、政法委书记,都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把公安局长郑必直叫过去作专题汇报。
郑必直被骂得狗血淋头后,回到公安局,就召集刑警队全体同志开会。
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长王振通报了案情进展情况:「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在 15 至 17 岁之间,身高一米六五。死亡时间是昨晚的 9 点至 11 点之间。死者生前遭遇严重殴打,直接死因是锐器刺伤导致脾脏破裂,造成急性失血性休克而死亡。因死者遭遇过重度的硫酸毁容,手指指纹也有不同程度腐蚀,给我们确定死者身份带来难度。同时,我们发现死者阴道松弛,存在慢性炎症反应,生前有长期性行为。目前,我们已经发布了警情通报,等待死者家属前来认领尸体。」
王振说完一段,习惯性地打开保温杯要喝水,发现郑必直两眼鹰隼般地死盯着他,连忙放下保温杯继续汇报:「抛尸时间是今天的凌晨一点十分,嫌疑人使用的是一辆黑色桑塔纳,但因为凌晨大雾,我们用的摄像头都不是高清摄像头,所以无法拍到嫌疑人的车牌号,更没有拍到嫌疑人的相貌特征,桑塔纳这种车型在我市非常普及,排查面很广,需要不少时间和人力。」
王振汇报完,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眼郑必直。
郑必直紧锁着眉头不说话,坐着二十几人的会议室突然像停尸房一样,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难熬的一分钟过后,郑必直打破沉默:「昨晚是谁值的班?难道没有发现异常吗?有没有认真履行值班巡逻制度?」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我。长期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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