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有德者居之：如何说服读者拥刘反曹（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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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着上回，说说《三国演义》是怎么样来完成「失败者的胜利」的？它一方面是把刘备夸得跟朵花似的，只有他仁义无双，但是实际上我也说了，不太成功。那么还有什么方法？那就是把刘备的敌人，写得越猥琐越糟糕越好，两相比较，自然觉得刘皇叔好了。

刘备最主要的敌人是谁？当然是曹操。《三国演义》对曹操的描写，牢牢地把握住了一个「奸」字，写他多疑，写他残忍，写他虚伪。前人评《三国演义》，曾经说有「三绝」，曹操就是其中的「奸绝」。

曹操的「奸」是从头到尾的。他小时候喜欢歌舞游猎，是个熊孩子，他叔叔看不过眼，就向曹操父亲曹嵩告状。结果曹操玩了一招在叔父面前装羊癫疯，等叔父惊慌失措地请来曹嵩，曹操已经变得跟没事人一样，还反告一状，说叔父不喜欢我，老说我坏话。从此他爹就不信他叔的话了。

曹操年轻的时候，汝南的许劭说过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而名士桥玄和何顒都说汉室将乱，曹操是能「安天下」的人。这种评价本来是对应着后来的事实，就是第 56 回曹操在铜雀台自己说的「如国家无孤一人，正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这些功绩在《三国演义》里基本都被抹去了，大家只看到曹操一直在犯奸作恶，憋着害人。

比如曹操杀杨修，《三国演义》里说原因「杨修为人恃才放旷，数犯曹操之忌」，其实列举的那些忌讳，都不是什么事儿，曹操杀杨修，主要是这位世家子弟，人很聪明，但偏偏支持曹植，给曹操传位曹丕制造了障碍。曹操杀杨修，跟朱元璋大杀功臣，道理是一样的。然而《三国演义》写了许多小事，给人感觉是曹操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其实曹操收罗那么多降臣降将，为己所用，关羽这种傲慢性格，他都能容忍，祢衡裸身击鼓骂曹，曹操都没杀他，难道容不下一个杨修吗？所以这就是《三国演义》使的障眼之法。

曹操最有名，也最被人诟病的恶行，是他杀吕伯奢一家的事。这件事，《三国演义》描写得十分巧妙，它是通过陈宫的眼睛目睹整件事的。而在史书记载中，陈宫根本没有参与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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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图片来源网络）

曹操行刺董卓不成，一路逃跑。在中牟县被捕，中牟县令陈宫，钦佩曹操的义举，愿意弃官跟他一块逃跑。到了成皋，曹操说这里有个人叫吕伯奢，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咱们去借宿一宿吧。到了吕伯奢家，吕伯奢很欢迎，亲自骑驴去邻村打酒招待他们。过了不久，曹操听见庄后有磨刀的声音，两人就去窃听，听见有人说要绑起来杀什么的，他俩就拔剑直入，全庄八口人全部杀死，杀完人全家，才发现厨房里绑了一只猪待杀。这时《三国演义》完全没有描写曹操的心理，只是写陈宫说「孟德心多，误杀好人矣」。两人骑马往外跑，路上碰到吕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