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节 归人（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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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纸条的人很眼熟，是那天来医院看妹妹的女同学。

我记得，她叫顾莹莹。

顾莹莹笑着指了指我桌上的小纸条，冲我眨眨眼。

我不知道妹妹和她的关系，于是装作头疼，将头扭了回去。

纸条缓缓展开，是一行娟秀的字。

【你好点了吗？咱们学校屋顶新来了一窝燕子，下课后我们去看吧？】

看燕子？

虽然我对妹妹如今的生活知之甚少，但我清楚地记得她从小就害怕尖嘴动物。

小时候我家一楼的邻居养了一只大公鸡，经常追着妹妹跑，她因此留下阴影，只要看到那只大公鸡就会哭。

后来演变成不敢看所有尖嘴的鸟类。

这个顾莹莹如果真的是妹妹的朋友，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喜恶？

又或者……是故意的？

不过我犹豫片刻，还是在纸条上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个「好」字。

我重新将纸条丢还给顾莹莹，她愣了一下继续冲我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刚下课顾莹莹就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我独自来到顶楼约好的地方等她。

一扇扇明亮的窗子从身边经过，我在最里面那扇停住脚步。

一抬头，屋檐上一窝叽叽喳喳的小燕子正嗷嗷待哺探出小脑袋。

窗户的把手已经被铁钉钉死，我轻轻握住把手，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我明白了顾莹莹约我来这里的用意。

因为这里就是妹妹跳楼的地方。

警方给我们看了妹妹临跳楼前的监控。

她打开窗子，背对着外面坐在窗台上，几乎没有犹豫一秒便仰头栽了下去。

我学着她的样子坐下。

我很疑惑为什么妹妹会选择这个奇怪的姿势跳楼？

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

「你在干什么！」

对面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拉开。

我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张丽丽。

高二一班的数学老师，也是班主任。

妹妹抢救的时候她来过一次，不停询问护士妹妹究竟能不能救过来，还问过成为植物人的几率有多大。

快要上课的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张丽丽给我拉了她的椅子让我坐下。

「不用了老师，您坐。」

她笑得牵强：「坐吧，你现在是祖宗，得供着。」

既然她都这样说，那我也不客气，直接在她座位坐下。

张丽丽脸色有一瞬间僵住，她只好在旁边老师那里坐下。

「自从你闹过一次后，学校把所有二楼以上的窗户都钉死了，你就别再想着用这招。」

张丽丽烦躁地用她尖锐的指甲敲击着桌面。

她觉得妹妹之前跳楼的行为是在闹？

我低头说：「老师，我没有闹。」

指甲用力划过桌面，张丽丽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老师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我因为你跳楼的事也受了学校处分，你该满意了。」

「事实证明，我当时不选你做班长是对的，像你做事这么极端，根本不适合做班干部。」

做班长？

我记得妹妹在网上跟我提过这件事。

因为妹妹初中和高一一直在做班长，所以来到新班级以后她也想去竞选班长。

她还跟我说她准备了充足的竞职演讲。

我看过，确实优秀。

可是后来妹妹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我也就默认她没选上不愿再提。

我来之前调查了高二一班，现在的班长正是顾莹莹。

我迎上张丽丽的目光，直觉告诉我妹妹跳楼与她脱不了干系。

否则妹妹不会选择从办公室正对面的窗户跳下去。

在张丽丽的眼睛中，我看到了心虚和慌张。

于是我说：「最近警察和校长都在问我跳楼的原因，老师你怕吗？」

张丽丽立马应激，气急败坏地怒道：「我怕什么？就算你之前有做班干部的经验，我选顾莹莹也是因为她足够优秀。之后你心怀怨恨，教师节全班都在给我送花，你却不见人影，不是在给我甩脸子吗？我之后经常罚你站也是因为你总不好好学习，这些我都能解释得通，你没理由怪到我头上。」

从她的话里，我明白了个大概。

妹妹与顾莹莹一起竞选班长，出于私心张丽丽选了顾莹莹。

或许张丽丽也觉得没有选妹妹很心虚，所以才一直假想妹妹会因此记恨她。

至于之后教师节送花，妹妹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缺席，更加印证了张丽丽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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