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徐娘子》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继父在红香楼有个相好,去找她的时候,都会带走家里的钱。
我娘不敢声张,便将怒火发泄在我的身上。
她最喜欢拧着我的皮肉,咬牙切齿地骂我婊子。
「臭婊子,烂货勾引男人,不得好死。」
我生来肤白,每次将我拧得浑身发紫,我娘才能罢休。
不仅如此,我必须跪在地上赎罪,承认自己是个勾引男人的贱女人,才能拿到狗吃完的饭盆,去舔一舔带着猪油的底。
屋内我娘抱着弟弟温言软语。
屋外寒风凛冽,小小的我缩在草棚里,仰望天上的星,想着做婊子要是能吃饱饭就好了。
久而久之,我的梦想就成了做个婊子。
「说,你是不是勾引男人的破烂货,整天把自己弄这么白,你怎么这么贱,出去跪好,今天你甭想吃一口饭!」
继父拿上家里所有的钱踏出门的下一刻,我娘便将我面前的野菜汤打翻。
混浊的菜汤从我的头上淋下来,几片粗糙的叶子挂在我发黄粗糙的头发上。
肚子叽叽咕咕地响,眼前一阵阵发晕。
我心疼得要死。
刚刚继父拿钱的时候,既然知道自己要挨打,为什么不多吃两口。
抿了抿嘴唇,菜汤的咸味从干涸的嘴唇滑进贫瘠的喉咙。
没有人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野菜汤已经是我能吃上的最好东西。
我一言不发,激怒了我娘。
她怒气升腾地冲过来:
「臭婊子,长本事了,跟谁摆脸色呢?」
打磨木材的手粗粝有劲地拧着我胳膊上露出来的白肉,直到看见一向能忍受的我露出她满意的痛苦表情,才勉强松手。
「出去跪着,不许抢大黄的饭,什么时候你爹回来了,你再回来。」
盛夏暑热难耐,大黄热得舌头直吐。
我跪在草棚前,趁着屋内没动静,偷偷用手驱赶蚊虫。
屋内蜡烛熄灭,大黄用头顶了顶我的背,熟练地将它藏起来的棒骨扒拉出来,叼到我的面前。
我用狠劲儿撕扯上头不多的肉丝,香味从鼻腔钻到天灵感,我舒服地叹了口气,直到继父带着酒气从我身侧略过。
屋内传来尖利的女声:「快点认罪,然后去把你弟弟的尿戒子洗了。」
我熟练地摇头晃脑,在继父的呼噜声中念念有词:
「我对不起母亲栽培,我是个勾引男人的下贱婊子,只有不停干活,才能赎我的罪。」
屋内的烛火再次熄灭。
对我的惩罚到此为止。
我熟练地将手泡在井水里洗着继父换下来的衣物。
一丝若有似无的淡香绕在我的手上,我不由自主幻想红香楼里纸醉金迷的生活。
再差,也一定比现在好很多吧。
其实除了婊子,我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徐岁宁。
是我那早死的爹起的,意思是岁岁康健,长日安宁。
在我还叫徐岁宁的时候,生活是很幸福的,我爹在乡间的私塾里教书,我娘跟着公公杀猪。
穷归穷,但觉得只要有手艺,有口气,就能吃饱喝足,一家团圆。
襁褓里的我咿咿呀呀,是众人的宠儿。
好人不长命,一切都在我爹死后变了,疫病蔓延,瘦削的我爹成了村子里中招的倒霉鬼。
娘成了寡妇,多少人要吃绝户,舅舅要将我带走。
为了保护我,她泼辣地耍一把杀猪刀,麻麻利利将自己嫁给了城里开棺材铺子买卖的刘老二。
刘老二宠她爱她,用一个四人抬的红轿子将她从村里接走,给我娘好大的面子。
人都会变。
弟弟出生后,继父刘老二染上酒瘾,偌大的棺材铺子靠我娘一个人撑着。
曾经爱我娘的刘老二开始不归家,邻居们都说,看他日日往红香楼去。
我娘要强,不愿向娘家哭诉,便将气都撒在我的身上。
若要怨,那就怨我不像她肤色黯淡,而是随了我那早死的爹,肤白如雪。
「打死你,打死你,臭婊子。」
她说我生来带罪,不知检点,每次继父出门喝花酒,便拧我一场,还要让我顶着浑身伤跪在屋外,反思自己的罪。
「是,对不起,我不对,我不应该不要脸勾引男人,我对不起生我养我的娘亲。」
如此,方才能解心头气,换一碗稀得能看见碗底的汤勉强裹腹。
从小到大,我听得最多的两字儿就是婊子。
明明我娘每次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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