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回光返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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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有了精神？

但其实她当时只是想的太乐观了一些，因为她之前虽也有些察觉，却终是不能完全下了定论，那便是小姐早已不再喝药，每每她将那些费了很多心思才煎好的汤药端来之时，皖洁小姐都总是会找个借口，有时候说自己饿了，想吃点心，有时候说自己渴了，想喝果汁，总之都是催促紫沫离开屋子的话语。一开始紫沫并不懂得小姐的意思，只是总是不好好吃饭的小姐忽然说渴了饿了，这便使得她甚为高兴，于是很自然就急急出门忙碌去了。当然了，临出去之前，她依旧会再叮嘱一句小姐，药温了时可就要记得喝下，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皖洁小姐便总是认真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一会便喝了。”

然后等到紫沫再回来之时，便果然见药碗早已干干净净放在那里，而皖洁小姐却已经重新睡了过去。她只好小心翼翼将她唤醒，告诉她她想吃的或喝的东西来了，而且都是按着她以前最喜欢的口味。谁料小姐往往却总是蔫蔫的应了一声，要么就会继续沉睡过去，要么有时候实在应付不了她的啰嗦，便就无精打采的坐了起来，无滋无味的随意对付几口，继而就又找个借口沉沉睡过去了。

一开始除了有些失望，紫沫多少还是有些欣慰，因为就算吃的少，有时勉强到只品尝一口的地步，但好歹要比她完全不吃要强太多啊！因为她至少是说了自己想吃或者想喝什么了。

直到一段时间之后，紫沫偶然发现，小姐床头摆放着的那盆望月兰花，居然一天天枯萎了下去，直到最后彻底枯死。

紫沫找不到原因，偶然问起小姐时，她也只是随意支吾一声，而后叹息着说，或许是它们年龄也到了，是该有个合适归宿的时候了。那一脸完全无所谓的表情，就好像她心里一点都不在乎那花会死去一般。但其实，那花明明是她看得最为珍贵的东西。只因了那是涅羽亲自送给她的物品中其中之一。

接着偶然一次，被小姐支出门后的紫沫忘了叮嘱小姐喝药的事情，便就又重新推门走了进去，谁料这就恰好碰上，小姐她正端了药碗，小心翼翼将那汤药尽数觉到花盆里面。

“小姐，你这是在做甚？你因何要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你知道你不喝药，身体会一天天垮下去吗？你...”

记忆中，那是紫沫第一次对着皖洁小姐发火，虽然她们主仆之间向来亲如姊妹，但其实，她从来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大声与她讲话的理由，因为她真的很善良也很单纯，她生怕她某次讲话的声音太大会惊扰到了她，她不舍的。

但那一次，紫沫真的很生气，也很难过。她觉得小姐不喝药这件事真的伤害到了她，这比她直接将她骂一顿或赶出房门都让她更加难以承受，虽然她其实从来都没有那样做过。

对于紫沫的质问与恼怒，皖洁小姐表现的很惊慌，她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悄无声息沉默着，一直到紫沫苦口婆心的讲完，而后告诫她千万不能再这样为止。

皖洁小姐答应的也很是诚恳，几乎没有多说什么话，就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的，我记得了，紫沫姐姐。”

小姐的态度忽然再次使得紫沫一阵阵心酸，她再也不忍心多说她些什么，就只是默默帮她梳理了梳理长发，卧病在床太久，她原本犹如泼墨般的一头青丝，居然都渐渐有些枯黄，像一堆许久没有打理过的荒草一般。

后来紫沫自然多了个心眼，那便是必须要亲眼盯着小姐喝下药汤才肯去做别的。这样过了一段之后，见小姐着实没有其余举动，她便也就放心了。但她又哪里知道，其实小姐自那时开始，就再也没有好好喝过药。就即便她亲眼看着她喝了下去，其实也是有时候她一出门便吐了，或者干脆含在嘴里，根本就没有咽下去过。

因而那晚小姐忽然有了精神，紫沫其实也是拿不准主意的。她很盼望真的是今天新换的那几种草药起了作用，却偏偏就忽略了，其实人们嘴里常说的，久病未愈的人，其实是有一种病入膏肓之后的回光返照。

紫沫并不能确定皖洁小姐那最后的一晚究竟算不算得回光返照。但她却明白，无论怎样，皖洁小姐终于是在那最后的一刻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明白了一切，并且以与命运抗拒的方式结束归去，没有做一个稀里糊涂至死都不明白一切的冤死鬼。

却说当时，紫沫醒来后见小姐很是精神，自然甚为高兴，接着便又听小姐对她说:“紫沫姐姐，我因何口渴的厉害？却也不知厨房里还有没有酸梅汤了？你能帮我拿一些来吗？”

这算是近一段时间来小姐又一次主动开口问她要吃喝的东西，而且精神状态又那般好，紫沫自然高兴的甚紧。

再然后她便开心的应答着小姐:“厨房里现成的酸梅汤可能没有了，而且就算有，必定也不那么新鲜了。不如我去现做一些，难得小姐有胃口，这却是我求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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