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逃出生天（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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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消失在门口。

她怎么知道我是来面试的？

直到进入面试间，看到熟悉的大波浪，我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她是面试官啊。

李密并没有因为盥洗室的小插曲就对我和颜悦色。

反而，她的问题比起其他人都更加刺耳。

「你干了三年柜姐，怎么突然想要转型律师？」

「离开原来的城市，脱离原本的行业，你这不像是转型，更像是离家出走。」

「没有清晰的职场定位，对未来毫无规划。」

「你真的相信法律吗？」

我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

一瞬间，李密的脸和妇联那些人高度重合——

「他不过就是喝多了打了你一下，你反应太大了吧。」

「男人嘛，你要是对他好一点，也不至于.......对吧？」

「你不打扮的花枝招展，少出点门，他自然就放心了嘛。」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被质疑、被讯问的却是我呢？

弱者活该被凝视，受害人就一定有罪吗？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我大学毕业，勤奋工作，按规纳税，是在再遵纪守法不过的公民。而只不过是嫁了个人，遭受毒打却求告无门，被肆意蹂躏却无人可管。」

「你问我是不是相信法律，可我想问，法律保护我了吗？」

「为什么男人举起屠刀，全世界都对他温柔以待，无数人给他找理由找借口。」

「而我，不过只是想要离婚，想要获得一个公民基本的权利，却如此之难。」

「难道，重拳出击的男人是法律保护的公民，被家暴的女人就不是了吗？」

面试惨不忍睹。

更坏的消息接踵而来。

一条短消息猝不及防弹了出来：「我很快就来接你回家。」

没头没尾，但我直到，这是季思明。

明明是大晴天，我却被冷的浑身发抖。

我不自觉地走到楼顶，眼前钢筋水泥的城市，仿若一个巨大的牢笼。

它张开血盆大口，嘲讽我的不自量力，它在对我说：你逃不掉。

「叮咚。」

短消息提示音响起。

我低头一看：

「面试通过，明天来上班。——李密。」

我抱着手机蜷缩在天台上，痛哭失声。

李密成了我的带教。

她是一个非常冷淡、非常专业的人。

她坚定的履行当日事当日毕，案件没过完，加班到深夜也要弄完，做事干脆利落，同样的话绝不说第二遍。

我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跟不上。

因为，我不仅白天要面对高强度的工作，晚上还要面对季思明层出不穷、令人恶心的短消息骚扰。

「今天看到有个女人很像你，假装撞上去发现不是，很失望。」

「我把你的香水倒进浴缸，整个家都是你的味道。回来吧，嗯？」

「你每天都要赶地铁上班吧？如果我每天守在一个站台外，你猜什么时候我们能够相遇？」

「让我找了那么久。抓到你，该怎么罚你呢？」

我拉黑了一个又一个陌生号码，却依然每天晚上都能收到骚扰信息。

发展到最后，只要手机提示音一响，我都要抖许久才敢看。

我的状态无疑被李密发现了，但她只是沉默的修改了我弄错的文件，接好咖啡放在我桌上，什么都没说。

我拿着咖啡，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李密听完我的话，问：「你为什么不换号？」

我把我来之前刚换的卡，以及「天网」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天网是警局加密系统，并不是个人都能用。」

「你的卡是在 C 城本地换的，去的应该是距离家不远的营业厅，稍微塞点钱营业员就能出卖你的信息。」

「你用新卡注册的微信、支付宝，有没有陌生号码加过好友。他伪装成陌生人，加了你的微信，通过你的朋友圈就能定位你到底在哪里。」

她没有嘲笑我，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我。

「你已经逃到了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地方。但这个人渣，依然可以用一句话就让你心神大乱。」

「你不相信警察，不相信法律，但他说的话，你却深信不疑。」

「徐冉，你的身体逃了，心却还在原地。」

「你得让自己走出来。」

我重新换了卡，清理了微信好友。

果然，再没收到骚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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