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我与你，渐近线（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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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害怕爱被分走。

我理解不了害怕从何而起，但一想到就感觉很窒息。

那时候我理解的分享是：当我有很多苹果，我愿意给大家都尝一尝。但如果我手里只有一颗苹果，而且我非常饿，我真的不愿意把它切成几份笑脸盈盈地给别人。

爸爸妈妈当时满眼爱意温柔地说：「当然不会，我的宝贝。你要不要去写一份合同，爸爸妈妈来签字给你保证呀。」

这一刻我拥有了全世界。

一遍又一遍用肉肉的小手书写着我和爸爸妈妈的专属「合同」。

直到真的做到没有错别字、没有涂改，小心翼翼地把签好字，按上红色指纹的「合同」踩着椅子放在房间最高的书柜上。

这是小小的我的认知中世间最至高无上、纯洁无瑕的爱。

他们是我的神明，给予容易不安的我一切安全感。

但变故在我十二岁时发生了。

偶然在父母背着我的对话中，听到妈妈说她怀孕了。

这一刻我瞬间不知所措，转身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脑子一片空白。

脑容量都不够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能思考的时候，想到了几年前的「合同」。

转念一想，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

是了，去年在上学时，妈妈早在搬家中把所谓的合同扔了。

是刻意的早有计划还是无意，我不知道，我不想去猜。

那现在能怎么办呢？我还是不知道，也不理解为什么。

我不懂大人们为什么能轻易「背叛」，不愿相信我的天塌了。

家里人有能倾诉的吗？

没有。

学校里呢？

没有。

这件事情不知道如何跟别人提起，怎么叙述经过，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

因为我自己都没有一个答案。

但十二岁的年龄能干些什么呢？

答案是依旧两点一线地上学和回家。

虽然心情沉重，但我当时选择继续装不知道，因为父母好像不想让我知道。

而且自己也知道，目前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只有好好学习。

时间又过了几周，又是一次通话，我真的痛恨上天，为什么每次父母背着我谈话都在家，都能在我不经意地路过时撞到听到？

这次的对话更是把我已然灰暗的世界里仅有的一丝光全然收走。

「已经查了，是个男孩。一定会生下来的。」

这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父母不是不爱我，他们爱，但前提条件是有且仅有我一个小孩。

但有了男孩后，一切就不一定了。

我不再是第一选择。

也许我本来就不是第一选择。

我输在了可笑的性别上。

大人可能无法理解，一个小孩的记忆能有多久，一个小孩的坚持又有多久。

大人藐视这所谓的小小事情。

成长中，我忘了很多事情，却一直久久无法治愈自己这一道疤。

我把当时的认知和能给的所有的赌注、所有的信任、所有的爱都放在了里面。

被迫接受家里重男轻女的我又能怎样？

十二岁的自己并没有太强的能力。

这不是我大吵大闹能解决的，这也许会引起父母的厌烦。

提升自己，让自己变优秀然后脱离。

我做出了选择。

做不到去伤害任何人，也做不到欺骗自己，那就认清一切，让自己痛完后麻木地离开吧。

但转念一想，父母会怎么通知我母亲怀孕了呢？

我甚至开始担心父母是否准备好了说辞。

可笑的是，有一天，母亲还没显怀的时候，父母来告知。

嗯，准确来说，是通知。

「妈妈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

好吧，显然又高估了父母伟大的形象，他们甚至连托词都懒得想。

有什么不懂的呢，这一刻我什么都懂了。

时间飞逝，一年的时间不长。母亲回来了，是直接抱着小男孩回来的。

没有解释，我也没有问，继续按部就班地上着学。

春去秋来，又一年过去了。

突然我遇到了一个机会，一个离开家去异地上学的机会。

「你想不想去？」父母问。

「去。」

一分钟内我就给了他们答案。

虽然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难，学习上会面临全新的挑战，生活上会面对完全自理的困难。

但再难都不可能抵过每天回家需要面对小男孩时内心的煎熬。

那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是一种你们把我的认真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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