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今天也在欺负落败大师兄（2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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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时，膏药的味道在室内弥漫开来。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腰腹被触碰，仍是让我身体一僵。
张明夷长期执剑，他掌中有些薄茧，被指尖触碰，让我不断打抖。
我抬起胳膊遮住脸，解释道：「……入秋了，有点冷。」
张明夷没接话。
冰凉的药膏覆盖在发热的伤处，他问我：「很疼吗？」
我咬了咬牙：「一般。」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张明夷加重了手劲，我没忍住，吃痛出声。
他停手，挑眉不解地看我。
他故意的，那个表情分明是想让我喊他轻一点。
绝不可能！就算是疼死也……
「一般，根本没感觉。」
张明夷轻笑一声，不知道笑什么。
「师兄倒真是极少挨揍，这身上连一处旧伤也无。」
他顿了顿：「现在倒都是我弄的痕迹了……但是感觉我下手也没那么重啊，才三招。」
这些话听起来很怪。
「师弟，别说了……」
不知煎熬了多久，约有一炷香吗……
我忍不住问：「弄完了吗？」
「还早，师兄再忍耐一下吧。」
……隐忍。
……好烦。
这晚，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见原本那些我击败过的庸才，陆续登门向我挑战。
我执剑出鞘立于师门外，笑道：「不自量力。」
却在交战时刻，伤处作痛，抖着手腕，连最基础的剑法都施展不出来。
最终在师父失望至极的目光中，折辱于庸人剑下。
好痛……
惊恐之余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里衣。
夜色尚浓，我伏在膝上，庆幸时辰还早。
可留在山上，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在居处躲了三天有余，有人敲门，我一概不见。
四日申时，我终是下定决心，出门给自己弄点饭吃。
我真的已经很饿了……
这个时辰，师弟们都用过晚膳，厨房果然如我所想，空无一人。
默默地从灶台上，拿起两个素包子，送入口中咀嚼。
食之无味。
若是被他人知道，往日里光风霁月的大师兄，现在竟然落得在厨房偷包子的境地，当真招人耻笑。
吞咽最后一口，把余下两个包子藏进里衣。
再抬头，却看到了张明夷的脸。
……真是倒霉。
他上下打量我，狗叫道：「原来大师兄也饿了，早饭不吃、中饭不吃，我还以为你近日辟谷呢。」
「……我不饿。」
怀里包子藏得结实，我稍微有了些底气，便要离开。
身后张明夷还在狗叫：「来都来了，一起吃完饭再走呗，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不必。」
「还有八宝鸭、清蒸鲈鱼、锅包肉……都我做的，平时可吃不着。」
下一秒，我站定在门前。
修习完成的师弟们三五成群，鱼贯而入。
不多时便都挤在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有可以逃跑的缺口。
眼前这些人的表情我辨不出，看起来却都一样刺眼……
耳边传来一声声语气各异的：
「大师兄？」
「大师兄……」
张明夷抵住我的肩膀，站定身侧，低声解释道：「今日师父拖堂，修习晚了，大家都还没吃饭呢，你跑啥？」
我眼神躲闪，脚步虚浮：「你根本就不明白。」
「明白什么？」
「……这帮师弟，小时候，我全揍过。」
有的是因为半个鸡腿，有的是糖酥饼、牛轧糖，有的……我想不起了。
张明夷偏头想了想：「那咋了，都小事。」
我声音更低几分：「全都揍哭了。」
张明夷：「那你完了。」
也许吧。
幼时过于骄纵，喜欢却没有拥有的东西，大多靠抢。少时不服我的人，蛮力打服便是了。师父那些口头斥责，不痛不痒，也从未让我觉得自己有过错。
现在颜面扫地，自是让他人心头畅快。
本该如此。
可是。
我不自觉朝着身侧的张明夷贴紧。
垂眼躲闪着那些如有若无的注视。
鄙夷的、蔑视的、嘲笑的……
不要那样看着我……
……求你们了。
左肩忽地一沉，我抬眼去看，是输我最多二师弟。
在他开口说出嘲讽的话以前，我攥住拳。
「想说什么便说，在座各位师弟，若觉着不服，想挑战我，随时奉陪。
「都别憋着。」
脊背撑得笔直，这话说来却不算容易。
未愈的伤处在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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