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岁晚（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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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在人群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慌乱。
降噪耳机替我隔开了喧嚷，似是套在我身上最重要的保护壳。
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有人在我跟前站住。
我下意识侧身避开，那人却依旧站立在我面前。
我往左他就往左，我往右他就往右。
无可奈何之际，我终于抬头：「麻烦让……」
我在看清来人后，蓦然失了声。
「岁晚。」
宋京平眼眶微红，下巴长出些许青色的胡茬，不算平整的衬衣和稍乱的额发，浑身透着难以忽视的憔色。
他握住我失温的手，像是势必要救我上岸的良木。
他又唤我：「岁晚。」
比前一声更哽咽。
「你不要挣扎了，你的手腕都红了。」
我害怕动作太大引来人群围观，只能任由他牵着。
我手握成拳无声地拒绝宋京平试图将我们掌心相贴的想法。
我摘掉口罩，勉强扯出一抹笑，僵硬地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宋京平破涕一笑，眼睛似是起了浓雾：「好久不见。」
正当我不知如何脱身时，今禾的电话如同救命稻草般打了进来。
「阮岁晚你怎么想的？医生说了你不能再靠着药物保持睡眠，你再不听话配合治疗信不信我把你直接绑进医院住个一年半载？」
今禾的语速快得像放鞭炮，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的手腕还被宋京平牵着，只能含糊其词地回：「你来接我，我当面跟你说。」
说完，我匆忙挂断了电话。
说来好笑，往日最骄傲肆意的阮家小姐，如今在宋京平面前，多与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低声道：「一会儿今禾来接我，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没有说再见，也没有发出再见的邀请，我的态度显然让宋京平不满。
他攥着我的手力度更紧了，语气仿佛有几分委屈：「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吗？」
恍惚间，我以为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宋京平的集训和比赛的任务很多，经常一归队就是一个月打底见不着，连电话都没时间打。
宋京平每次都是训练或者比赛一结束就马不停蹄赶回来，有时连队服都舍不得抽出时间换。
我从不去接他，甚至有时候会忘记他要回来的事。
那次，他晋升五段，捧着奖杯兴高采烈地从邻市连夜赶回来，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分享这个喜悦，我却早已经睡过去。
他颇为委屈地蹲在我床头，小声问：「这么久不见我，也从不和老师问询我的近况，你都不想我的吗？」
昏暗的光线下，少年充满雾气的眼睛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
我伸出手，揉了揉他微蹙的眉宇。
试图安慰：「当然想啦，可是我是个闲人，闲人想忙人告诉忙人的话，会耽误忙人的。」
「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忙人闲下来，多想念闲人？」
少年刚说完，耳廓就红得不正常。
我「扑哧」一笑，将台灯的光调到最亮。
仔细端详了一遍他的奖杯，道：「那这次想要什么奖励呢？年轻的宋五段棋手？」
「抱抱我。」
宋京平的衣服带着些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意，我轻轻环抱住他清瘦的腰，拍了拍他的背。
二十岁的年纪，懵懂的少年被抱一抱，就天真地以为是永恒。
……
我回过神，淡然一笑：「宋京平，我以为自己已经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
我将那段不亚于把宋京平剥筋抽骨的话复述，「宋京平，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穷，或者因为你是哑巴，我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
我的手蓦地被放开，惯性作用下在空中来回摆动了好几个弧度。
跟着往下坠的，是宋京平的泪。
他说：「岁晚，我的喜欢对你而言，是困扰，还是笑话？」
心头好像有个缺口。
寒风灌入，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
我按捺住无形的痛觉，答：「不重要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宋京平，我已经结婚了。」
我多想回答他，他的喜欢不是困扰更不是难堪。
我也曾幻想过，如果和他有未来，会是什么样？
我根本不在乎他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但爱从不能够抵万难。
宋京平，我的人生早就像一块破碎得太厉害的镜子。
没人能再让它好起来了。
我已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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