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如梦玉（4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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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我这个「罪魁祸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果然，那剑尖顺着衣襟来回滑动，复又停在我颈间，有继续前进的意思，我后退不得，只能开口。

「见过殿下。」

「欸，柳夫人是孤的妹妹，不应该唤孤一声兄长吗？」

我心说如此这般荒唐放浪，不废你废谁。

面上还是识时务，立即软了声，「殿下……」

「哈哈，果然佳人，不若替孤，好好陪陪弟兄们？」

「你敢！」

我收了神色，厉声喝止。

太子的剑划破了我颈间的皮肤，血珠断线一样地沁出来，红色蜿蜒在剑刃上，我抬手握住，在太子微讶的感叹中使力移到小腹前——

冷兵器刺破衣衫和柔韧的皮肉，如同冰锥一般，只有凉，但没有多痛。

太子收剑，掌心刀割，他伸手揽住跌下去的我。

「孤倒舍不得了……」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自远即近，长羽箭没入太子肩胸处，染红的箭头突出，恰好停在我面前。

黏稠的血液顺着我颤抖的眼睫滴落。

我越过太子望去，高头大马上立着的身影疾风一般掠过来。

……是谢昶。

我其实很喜欢下雪。

白茫茫的，轻飘飘的。

幼时的雪天，我在街上捡到了还是乞儿的柳明修。

我们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后来他因为寒症搬去江南，父亲遣了人照顾他，直到他回京赴考。

长大后的雪天，阿弟带来了躲雪的谢昶。

斗篷下一张年轻气出处 ‘胡-巴 士’ 可看盛的美人面，是我少女时期印象深刻的心动。

后来他因错去了边关，那边的雪比起京城更大。

我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还是柳府的帐子。

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有点恍惚，有点茫然。

好像白挨了一下。

我伸手去摸小腹的位置，那里的疼痛难以忽视，摸到一半手被抓住，侧头看去，是柳明修。

他不像往日里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样，头发散乱了些，眼下青黑明显，他举着我的手贴近自己的脸侧，手背上传来有些细密的刺痛感。

他说，阿宝，你醒了。

「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

还有什么？为什么还要再有？

我好容易死里逃生，为何还要这般逼迫我？

许是我的情绪表达的太过明显，柳明修脸色骤然铁青，加之他那副憔悴的状态，看起来着实有些骇人。

手掌被捏紧，他看起来像是突然的暴怒，我搞不懂原因，只是细微地挣扎了一下，他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只是面色依旧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想起那日失去意识前看见的身影，求证地向他询问。

「谢……」

柳明修拂袖而起，听起来咬牙切齿一般挤出了几个字。

「你先好好休息。」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在床上躺了小半月，乌漆嘛黑的苦药一天三碗的喝，喝得我吃不下饭，整个人眼瞅着消瘦了一大圈。

柳明修叫人换着法地做补汤，可是我都没什么胃口。

我还记着那天他的话。

「孩子，还会再有的。」

我不顾生死上去顶的名，不是为了这一句。

苏醒后柳明修告诉我，太子获罪被斩，所有被俘的女眷都安然无恙。

除了我。

小产加剑伤，我昏昏沉沉地烧了三日，柳明修也守了我三日。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那日的谢昶，是否是我的错觉？

马上疾驰的身影，染血的利箭，到底是不是我思念多日的自我安慰？

午后的药我没喝，我想等柳明修来。

他如今很关心我养病的事情，饮食作息都有人向他汇报。

果然，药碗还温着，他就来了。

我缩着鼻子嗅嗅，是熏香的味道，清甜沁润，是果木香。

京城中人尽皆知，三公主不爱脂粉俗气，常年在宫中摆放新鲜瓜果，别具一格。

「阿宝，今日感觉可好？」

柳明修坐在床榻边，兀自端起那碗药，青瓷勺子碰壁丁零当啷，他舀了一勺，作势喂到我唇边。

四下无人，恩爱夫妻做给谁看。

骗人骗久了，把他自己也骗进去了吗？

我低头含了，药凉了更苦更难入喉，我忍不住地皱了脸。

柳明修见状轻笑，唤人来。

「拿去，换碗热的来，再给夫人服下。」

多此一举，有什么意思。

我看着侍人端着药退下，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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