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一夏长（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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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他唤人呈了酒来，硬要我陪着他饮几杯。我不想喝，他就装可怜：「自娘亲去后，我日日夜夜想着这天，如今快大仇得报了，母后就不愿意陪儿臣一起庆祝吗？」

「你父皇还没死呢？」

「他如今死不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全然是少年洒脱之感。

他自顾自说了几句，忽得见我杯中的酒还未动，就将酒杯送至我唇边，灼热的呼吸让我有了退意。

「阿珏，等我登基后，我娶你好不好？」

我想反驳，刚一张嘴就被他灌了酒，辛辣的酒水猛地入喉，让我忍不住咳嗽。他拍着我的背，喑哑着和我道歉。

我想起我初见他时，那时候他才十岁，生得白白嫩嫩，被罚跪在未央宫外，满脸阴郁之色。若不是生得好，我理都不会理。可见，美貌确实是个利器。衣食无忧后，谁都想沾惹。

我对他好，一来是显示我这个继后贤良，二来是觉得对皇帝的儿子呼来喝去有种莫名成就感。可景承身上流着皇帝的血，当年那个灰扑扑跟流浪狗似的孩子也慢慢长成了一匹狼，正垂涎三尺地盯着我，比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是你母后，朝臣们不把你喷死。」

「他们敢！不听话的杀了就是，天下人才何其多，想找几个听话的有何难？」他蹲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执拗地要一个回答。

我道：「等那日再说吧。」

「那阿珏就是答应了。」

他兴高采烈地又要倒酒，我慢慢悠悠道：「不要喊我的名字。」

他不肯，抱着我死命在我耳边低喃：「阿珏，阿珏，阿珏。」

我忍不住一巴掌把他按在桌上：「不许喊！」

他既不反抗，也不听我的话，依旧嘟囔着什么。我好奇附耳听去，只听他醉眼蒙眬道：「我要去阿珏做皇后，我只要阿珏一个，一生一世……」

我不敢再听了，酒后吐真言，我怕听多了我会心软。

18

宿醉醒来，脑子都疼，喝了醒酒汤后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儿。

看来，是要赶紧准备跑路了，我可不想在宫里搭上一辈子。更何况，我总感觉景承现在就有点疯，只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七日后，皇帝驾崩，一切都井然有序。

哭灵时，柔妃跪在我身后，低声道：「不是说陛下只是气急攻心，怎么就驾崩了？」

「这几年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赶巧了吧。」

柔妃哭得不能自已，我没想到她对疯皇帝的感情竟然这样深厚，让我都忍不住侧目。柔妃察觉到我的目光，面有羞意：「妾身帕子上的姜汁染多了，妾身停不下来了。」

行吧，是柔妃能做出来的事，我瞥见她还继续揉眼，提醒道：「你好歹换块干净的。」

她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也要多找个心眼。」

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或许听进去了也学不会。算了，反正养着六皇子，不聪明就不聪明吧。

连续几日下来，我身上乏得很，太医诊脉后说是要静养。皇帝还没下葬，我哪里好意思呢？

景承道：「父皇若泉下有知，怕也不想母后过于劳累。」话说得正经，手却不正经地挠着我的手心。

我瞪了他一眼，他也装看不见，小小年纪，一副昏君的模样。

19

夜深人静时，冬蔷带着张常在偷偷摸摸过来了。

张常在不明所以：「娘娘怎么这个时辰要妾身过来？」

「本宫有件事要你做。」

她更加疑惑，我道：「本宫知道你会口技，你模仿几句本宫的声音给本宫听听。」

她扑通一声跪下，急忙解释她不会。我懒得与她多费口舌，看了冬蔷一眼，冬蔷便拿出一个小巧的平安锁。张常在见了就哑了声，冬蔷在她面前晃了晃，递给了她。

她细细看了一会儿，抬头道：「娘娘从哪里得来这个？」

「自然是你弟弟身上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做还是不做？」

她紧紧攥着平安锁，眼中似有泪珠，抿着唇半晌才道：「只要弟弟平安，妾身一切听从娘娘吩咐。」

冬蔷将她扶起，吩咐了几句，张常在一脸惊恐：「若陛下知道了，只怕会要了妾身的命。」

我淡淡道：「低位妃嫔便是不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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