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我观山河（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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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观星后预言，后宫正月十五诞生的孩子将会是天赐大齐的福星，可保大齐百年平安。
而后宫唯一产期临近吉日的，便是赵贵妃。
为此，贵妃餐餐必食酸杏，不顾胎大硬生生等到十五才诞下一儿。
婴儿的啼哭伴随着六星连珠的天象，同时还有边关连破敌军城池的捷报。
皇帝大喜，立贵妃之子为太子。
贵妃宫内，一众产婆宫婢的尸体躺在婴儿的小榻前。
此招凶险，却可保再无旁人知晓，那六星连珠之夜贵妃诞下的，其实是个女孩。
1.
我知晓我从出生起就注定是颗棋子。
六星连珠那夜，母妃杀了除了从家中带来的费嬷嬷以外的所有人，只为瞒住赵家和父皇我女娘的身份。
宫中新鲜貌美的花朵绽放一批又一批，母妃要我这个太子稳固父皇的宠爱。
而母妃背后的赵家早已不是往昔的百年世家，他们要争权，要夺势，培养一个傀儡太子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我是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从我记事起，母妃就教导我：「齐言，你是为了娘而活，为赵家而活」。
我要听夫子的教诲，喜怒不形于色，做一个谦谦君子。
在父王面前，要识大体，不可越界显得自己贪恋上位，却也不能唯唯诺诺瞻前顾后，这样才能坐镇东宫，保赵氏一族兴盛。
这样的日子太累了。
我曾在母妃宫中见过一只父皇赏赐的鹦鹉，全身异彩纷呈，善学人语，却被剪断了羽翼，扑腾着翅膀怎么也飞不出镶嵌宝石的金丝笼。
我既要是忠孝两全的臣子，又要是上京万流景仰的贤明太子。
直到七岁那年在御书房见到谢关山，我才知道，原来人可以活得那么畅快。
那日用过晚膳后，我照例去找父皇温习功课，老远就听见御书房里面爽朗的笑声。
「皇上，这浑小子毛还没长齐，哪儿配用这支破穹枪？」
夜色正深，窗纸上隐约映出一个颀长入竹的身影。
我随陈公公进去后，恭敬行礼道。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
不等我开口，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那六星连珠的小福星？」
我皱眉循声望去，少年歪着头看向我，剑眉斜飞入鬓，眼眸黑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谢关山，见到太子还不行礼！」
我连忙恭声：「谢老将军，无须多礼。」
父皇见状挑眉问我怎么认得谢老将军。
谁都知道先皇当年征战北陲，一支破穹枪连挑北陲十六部落，并放言破穹枪只赐护国武将。
当朝武将多为赵家的势力，都是花拳绣腿的草包，唯谢家是实打实在漠北戍边多年的护国功臣。
父皇虽昏庸，却也不敢违背先皇意愿。
这支破穹枪，只会赠予谢家。
既然父皇赠枪给谢家，我身为储君也要顺势而为。
我站定在谢关山面前，解下太后赐我的玉佩，摔成两块，拾起一块系在少年的腰间。
「父皇常教导孤，常念苍生忧与乐，孤虽年幼，却也誓将盛世守绵延。今你我碎玉为盟，共同守护父皇的万里江山。」
「文绉绉的，说点能听懂……」谢关山挠着头嘟囔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老将军一脚踢在屁股上：「臭小子，没文化还敢猖狂！」
谢关山捂着屁股蹦得两丈高。
父皇在我面前永远是威严的，不苟言笑的。
但那夜父皇却被谢关山逗得开怀大笑。
我平静如死水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我望着谢关山，有瞬间的恍惚。
若我没生在帝王家，没投胎在母妃的肚子里，是否也拥有他能这般肆意洒脱、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情绪的权利。
谢关山是皎洁的明月，而我是晦涩的笼中鸟。
我只能在笼中的缝隙处贪恋半刻皎洁明月的清辉。
月亮走了，我便又陷入无边暗色之中。
2.
【谢关山】
谢关山从小就不喜欢那个福星太子。
他年少贪玩，不是在斗蛐蛐就是在掏鸟蛋，每每逃学被父亲抓回，少不了一顿竹板炒肉。
谢关山一边被打得龇牙咧嘴，一边听训：「常夫子说了，东宫太子比你年幼，不过三岁就熟记经论，五岁写的文章朝中大臣无不称赞，你瞧瞧你，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
去他娘的三岁被经论，五岁写文章。有本事来比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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