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社会因他而改变：被打死在收容所里的大学生（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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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许不知道，当年有种制度叫「收容」。
在一线城市，你有工作有居所，但是没有暂住证，可能会被抓进收容站。
一个大学生，死在里面，浑身是骇人的伤。
可是收容站却说，他是猝死的。
为什么一个沿袭了 40 年的制度，因为他而终结了？
2003 年 3 月 17 日，广州。
晚上 11 点，打工人小成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吓得一激灵，一看手机，是个陌生电话。
接通后，对面却传来了合租好友孙志刚的声音：
「我被扣住了，你快带着钱和我的身份证来黄街村派出所，身份证就在我钱包里。」
小成一听好友在局子里，瞬间睡意全无。他匆匆拿上孙志刚的钱包，又叫上另一个同事，着急忙慌地跑去派出所。
一路上，小成都在寻思：自己这个朋友，为人很正直，特别遵纪守法，怎么会被警察抓走？
到了派出所，小成找到办理保释手续的地方，拉住一个警察，赔着笑脸问他知不知道孙志刚在哪，想办手续把人带出来。
一听「孙志刚」这名字，警察的脸立刻黑了。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个人不行！」
小成和同事懵逼了，两人面面相觑，又换了个人问，还是一样的结果。不过他们问到了孙志刚被扣留的原因：没有暂住证。
孙志刚赶上了一个坏时机。
这会广深二地的公安机关正在开展「严打」统一清查行动，「无暂住证、无身份证、无用工证明」的三无人员，是重点清查对象。
一旦被发现是三无人员，就会被遣送到收容站。
其实，这个措施在施行的最初，是为了救助流浪者，维护城市形象。
但延续了四十年后，收容遣送制度已经有点变味了。在大型活动开展前夕，各城市往往会针对三无人员进行清查，一方面是为了保持市容良好，另一方面是为了更方便快捷地解决城市安全隐患。
因为三无人员里，有一部分是精神有问题的流浪者，或者是缺少证件的「危险分子」，任由他们在城市中流窜，会有安全隐患。
再加上 03 年非典大爆发，城市管理者不得不更加谨慎。在这些背景之下，没有暂住证的孙志刚成了「典型」，直接被抓。
就在孙志刚被扣留的同一天，110 个人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带进天河区黄村街派出所。
孙志刚才来广州 20 天，工作已经有了，但暂住证还没来得及办。
可按照规定，只是没有暂住证的他，只要出示了身份证就可以被放走。
为啥警察就是不放人？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家人朋友领走，小成打心眼里着急。
他又纳闷，又不服气：孙志刚什么错都没犯，为啥要把他逮起来还不给保释？
他给本地的朋友打了电话，对方说，遇到这种事只可能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孙志刚真犯了事，要么就是他不顺从，导致警方有意刁难。
正好，警方的讯问暂时结束，小成终于在一个办公窗口看到了孙志刚。他赶忙凑过去偷偷问：「他们为啥针对你？」
孙志刚低着头嗫喏了一句：「我就顶了句嘴，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多申辩几句，孙志刚就被警察拉走写材料。而小成和同事也被警方驱走，只能先回家，再另外想办法。
就在小成走后没多久，孙志刚另外两个朋友也来了，他们向警方说明孙有身份证和工作单位，希望能替他补办居住证。
可如此合理的诉求，却被将孙志刚抓进来的中队长李耀辉拒绝了。他说「没这个必要」，然后把二人「请」了出去。
小成也好，另外两个朋友也好，这个夜晚，都因为担心孙志刚的情况彻夜难眠。
他们不知道，这次派出所一见，就是天人永隔。
孙志刚死了。
一向身体健康且无家族遗传病史的他，在医院里一命呜呼，死因是脑血管破裂，心脏病猝死。
这个消息，甚至不是医院通知的，而是孙志刚的几位朋友打电话去派出所和收容站询问，才得到的。
院方让这几人去殡仪馆等着。
他们先是打电话通知孙志刚父亲，又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直到看到孙志刚尸体的那一刻，几人才敢相信，那个仗义直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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