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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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麻木地签完交接手续，带着我的尸体坐上殡仪馆的车，将我送去火化。

她眼睁睁看着我的尸体被火焰吞噬，最后化为一捧灰烬，装进小小的骨灰盒里。

她颤抖着手，接过骨灰盒，将它紧紧抱在胸口贴近心脏的位置。

“越越，我的越越啊……”

我妈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佝偻着身子，一步一颤地走出殡仪馆。

那天，她抱着我的骨灰盒，就这样徒步了几十公里，缓缓走回了家。

此后三天，我妈都没去学校。

每天睁开眼清醒的时候，就对着我的骨灰盒流泪。

哭累了就发呆，吃不下饭，也不怎么喝东西。

短短几天，整个人就消瘦下一大圈。

直到第四天，我妈才决定去学校。

她想要再走一遍我生前最熟悉的地方。

进了学校，她下意识就往着教学楼的方向走。

此时正是课间休闲的时候，楼道里来往着不少同学。

但我妈现在蓬头垢面，面容瘦得脱相，连衣服都是随意抓的一件套上。

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这是平日里整洁素雅的宋老师。

我妈沿着楼梯上了四楼，路过拐角的时候，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沈倩和平时一块欺凌我的那几个同学，正躲在拐角里头抽烟。

小个子男生垂涎地看着沈倩手上夹着的好烟，好奇道：“沈倩，你哪儿来的钱买这烟啊？”

沈倩吐着烟圈显摆：“你信不信这钱是宋老师给我的？”

旁边几个同学也惊了，寸头男感叹。

“真假？沈倩不愧是你啊，可真能耐！”

沈倩得意笑了笑，接着说：“说到这，那天我路过宋老师办公室，还瞧见周越了。”

“我怕她告状，随便找了个理由缠住了宋老师。”

“我后来听说她好像就那天中午，为了买碗一块二的咸菜粥，给车撞死了。”

寸头男嗤笑道：“呵，可真是穷人有穷命，死得轻巧。”

沈倩附和：“那是，哎，你说她没了，少个欺负对象也怪无聊的。”

小个子猥琐的拿出手机，点开个视频给几人看。

“我还记得那天把脏水泼她头上，她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哟～瞧，我还拍了视频！”

小个子将手机音量键调到最大声，视频里传来泼水声，然后是我惊呼的叫声，接着众人大声的嘲笑。

沈倩他们边看视频边回味，笑得开怀。

我妈从一开始便瞧见沈倩了，她边听着沈倩他们的对话，边怒不可遏的捏紧拳头忍耐着。

直到听到视频里我的惨呼声，沈倩他们毫不知悔改的嗤笑。

她才终于忍不住了，从拐角后快步走出，一把抢过小个子男的手机。

视频画面正播放到我全身被脏水淋湿，被众人嘲笑着，被迫脱下校服的时候。

沈倩笑嘻嘻地扯过我的校服，摔在地上用脚不停踩着。

我垂着头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小个子见手机被抢，刚想骂人，仔细一看发现是我妈，整个人哑了火。

沈倩此刻也认出了我妈，惊讶道：“宋老师，你怎么......”

“沈倩，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妈红着眼睛一巴掌扇到沈倩脸上，她左半边脸瞬间肿起。

小个子和寸头男，还有旁边几个同学被吓住，一哄而散，嘴里喊着。

“打人了，老师打人了！”

我妈不管不顾周围同学的眼神，拖着沈倩就往教室走，直到把她拖到我的桌子面前。

沈倩被拽得脱了力，腿一软跌跪在我的桌子面前。

她被吓得眼泪鼻涕直流，哭着对我妈说。

“沈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我了吗，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我妈毫不动容，颤抖着手，指着我的桌子对沈倩说。

“跟她道歉！”

沈倩明白躲不过去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哽着脖子狡辩。

“又不是我一个人欺负周越！”

“谁叫她平时穿得破破烂烂，跟个捡垃圾的一样！”

“大家都说她家里就是收废品的，反正家里那么穷，欺负一下也不敢拿我们怎么着！”

沈倩的话让我妈愣住了。

因为我穿得破烂，正是我妈有意让我节俭，用来帮助更多她觉得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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