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相恨曲（5 /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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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唯一的妖王啊。」

温溯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暮竹有些犹豫地开口：「等一下……你觉得我们是傻子吗？我……现在是怎么回事？苍恒？」

苍恒沉默不语，温溯也没有说话。

对于我泼给他的这盆脏水，他竟毫无怨言。那双翡翠色的眸子仿佛装着一片沉静的湖泊，湖底暗流涌动。

若是捏碎那对眸子，流出来的会是泪，还是血？

我终于不耐烦了，从识海中拔出了灵剑「惊魄」。

「别问来问去了，杀人的是我，动手吧。」

见我拔剑，苍恒冷冷道：「你若束手就擒，老朽还能留你个半尸。」

可「惊魄」却嗡鸣着，灵光大作，气势响彻天地。

它曾斩杀无数妖族，不会感到痛楚，只知道战斗将至，格外兴奋。

我轻笑：「可是我活腻了，你把我砍得越碎越好，不用留情。」

温溯抽出了他的妖剑「绝神」。

这个名字，还是我当年替他起的。

当年我说：「阿溯，就让这把剑帮你挡住所有的神吧。除了我。

「你只能爱我，只能是我的。除了我，不能再有第二个神拥有你。」

昔日的唇齿纠缠间，他的剑被我扔到地上，湿泞的喘息声中，他的名字也被我唤得支离破碎：

「温溯，阿溯，啊……你饶过我吧。」

或是大汗淋漓间紧紧相拥，祈求着永远在一起的美梦。

如今剑锋相向，我忽然觉得，我的心愿即将实现了。

比两人在一起还要更真实的愿望。

恨我。

这才是我真正的愿望。

所以，当「绝神」贯穿我身体的那一刻，我没有一丝抵抗。

飞溅的鲜血浸润了我的双眼，可当我抬眼时，却看见温溯的眼中流下了一行血泪。

「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吧。」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木讷地点了点头，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

木偶完成了任务，却看着所爱之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远处似乎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站在山顶，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铃声穿过重重风雪，仿佛在试图唤醒些什么。

我想，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12.回溯之章

（1）

血色浸透了整片天穹，连月亮都被染成了赤色。

我的眼前是一片猩红血海。

六眼巨兽的每一次踏步，都让大地龟裂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一个妇人抱着襁褓狂奔，下一秒，巨兽的利爪落下，只余一摊混着奶水的血水。

一个跛脚老人拄着拐杖蹒跚，热浪掀翻了他的白发，露出焦黑的头皮。

街角的糖人摊子还在燃烧，糖浆裹着碎骨，凝固成狰狞的形状。

「阿芷！快逃！」

那是阿娘最后的声音。

我看见她的裙裾被热浪掀起，看见她将我抛出的瞬间，身后的房梁轰然倒塌。

我在空中翻滚，看见自己的血珠与火星一同飞舞，断裂的肋骨刺破皮肉，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痛。

巨兽的嘶吼震碎了我的耳膜，整座城像被揉碎的纸船在崩塌，正在被一寸寸碾入地狱。

意识模糊前，我看见巨兽的第六只眼转向了我。那瞳孔中倒映着无数亡魂，而我的倒影，正在其中慢慢消散……

「白芷，你醒了。」

从混沌中拼命睁开眼，只见一个扎着双髻的小神女俯视着我，眼中带着怜悯。

「你本该死了。」

她轻描淡写，「是月神温溯在你移植神骨时救了你。等神骨长成，你就是新神了。」

「神骨？成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神女疑惑了一霎：「你来这不周山，不就是为了以凡人之躯化神吗？哦，我知道了，想必是神骨影响了你的记忆，我这就点化你。」

她指尖一点，记忆如刀锋劈开迷雾。

我是白芷，神族屠刀下的漏网之鱼。

七岁那年的上元夜，六眼神兽突袭万安城。

后来我们才知，是神界的女武神为炼极品内丹，故意放出这凶兽。神兽要吸足十万凡人精血，才能结出最完美的丹。

父母把我塞进水缸时，我亲眼看见神兽的利爪穿透阿娘胸膛。

那爪尖沾着碎肉，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原来人的血肉，在神看来不过是炼丹材料。

三日后神族「及时」降临，收获内丹的同时，开始清洗幸存者。

我被乞丐藏在尸堆里三天，吃腐肉喝血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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