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江山雪（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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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便离开了。

屋内，谢衍轻笑着握住她的手腕。

我踉跄着站起身，不忍再看。

雪下得更大了。

回去的路上，我想通了。

嫁给魏昭和嫁给谢衍，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有的爱意在那一刻都变成了无穷尽的恨与厌恶。

我烧毁了所有谢衍写给我的诗，送给我的礼物，还有一起画的画。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什么赌书泼茶，他爱跟谁过跟谁过去吧。

「姑娘，太师吩咐的药好了。」

「放那，我一会儿喝。」

「姑娘……」侍女还在催促，面上有些难堪。

我端起杯盏，苦涩的药汁在舌尖蔓延。

这些年积攒的心疾啊，哪是几服药就能医好的？

直到杯中一滴不剩，她才收拾桌案退下。

夜已深，木质的房门被推开，是谢衍回来了。

我横竖睡不着，正伏在桌边想事情，恰好撞上了他的视线。

「这么晚了，还没睡？」

他的脸色难得地柔和下来。

谢衍走到我身边，伸手想抚摸我的发丝，眼角带着笑意：「按时喝药了，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我偏过头避免他的触碰。

「还在因为我和魏锦的婚事生气？」他不怒反笑。

「魏昭临死前说了，是他强迫的你。」

「所以，我原谅你了。」他说得信誓旦旦，好像背叛的人是我。

「我与魏锦的婚事不会变，但念在先前的情分，你可以先在府外住着，等诞下子嗣后，我再抬你为侧室。」

「真是，好大的福气啊。」我听得想笑。

「我不想待在这。

「我要去伽蓝寺，给妹妹点一辈子的长明灯。」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敛正了神色：「沈欢？她……去世了？什么时候？」

妹妹死在我嫁给魏昭的第二年。

我自以为的牺牲与退让，实际上并没有保住她。

沈家不重视她，除了每日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药，不想再把别的资源浪费到她身上。

疟疾肆行，她没能熬过那一年。

听下人们说，她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看起来就像睡着了那样。

我见过她最后一面。

果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躺在那，美好得像个瓷娃娃。

妹妹走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应该在想，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吧？

她怕黑，夜里总要搂着我睡。

给她换衣服时，我才发现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木人。

是我先前给她刻的那个，在背面写上了我的名字。

我要为她点一盏灯，照亮她回去的路。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走丢，或是与我走散了。

谢衍眉心微蹙，思索许久，似在考量这些话的真假。

「伽蓝寺距京城路途遥远，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带你去。」

「可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瞳孔放大，有些不可置信。

「伪装这么多年，应该很累吧。」

我把那天雪夜在谢家宅子外听到的所有内容都重复了一遍，即使过了四年，那些回忆还在隐隐作痛。

听完，他垂下眼帘，抿唇沉默了。

「那天的话……非我本意……」他的声音渐渐减弱，如同蚊蝇嘤咛。

多嘲讽啊，这话，他自己说着都心虚吧。

嫁给魏昭后，我偶尔会想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谢衍。

毕竟魏锦身为郡主，若是她在谢家出了什么事，会给谢家带来灭顶之灾。

可在那天灯会后，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有多好笑。

我受命去酒楼接喝得烂醉的魏昭，在二楼阁楼上见到了谢衍他们。

魏锦挽着她，脸上是幸福的笑，两人宛若一对璧人。

魏锦在逗弄猫儿时被猫爪抓伤，谢衍第一反应是抽出了袖间的手帕。

手帕上绣着两只蝴蝶，因多次洗涤有些脱色，款式也是前几年的。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的帕子。

「手帕为贴身之物，你快还给我。」我追在谢衍身后，想要夺回被他抢走的帕子。

「窈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收好的。」他躲过我的追击，眉间是难掩的笑意。

「我只要你的帕子，就算别人拿浮光锦、软烟罗跟我换，我也不给。」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留着。

「阿衍，怎么先前没见你用过这张帕子？」魏锦面上有些困惑。

「这……我的帕子很多，你记不清了也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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