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不负此心（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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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发急性肠胃炎那晚，沈时安接到电话。

林菀从医院里消失了。

他愣了下，出声回应。

「打 110。」

「抱歉，我不会比警察更有用。」

后来，他握着我的手，认真解释。

「乔汐，我确实亏欠她太多。」

「但这不等于要用爱情来补偿。」

我二十八岁时，才谈第一场恋爱。

对方是我高中暗恋过的男生。

不过，并不是那种痴心等待的故事。

十年间，我念完了本硕，玩了一千小时 switch 游戏，还朝九晚五地画了三年飞行器图纸。

想起沈时安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大概还不如梦到高考的次数多。

单身到二十八岁，再开明的父母也沉不住气了。

有天早上，爸开车送我上班，等红灯时，看见一双俊秀潇洒的女孩携手走过人行道。

他忽然转头盯了我一眼。

恍然大悟的样子。

憋了一路，在我下车时，说了句：「两个女孩……也蛮好，现在是新时代。」

我哑然失笑：「我不喜欢女的。」

偏头想了想，补充道：「好像也不喜欢男的。」

老父亲噎住了，罕见地闹了脾气：「下班自己打车。」

当天突降暴雨。

某人说车不好打，冷着脸，还是来了。

老妈则行动力更强，请一位善交际，人脉广的老同学帮女儿物色相亲对象。

她戴着老花镜，孜孜不倦地对着手机屏幕编辑消息。

终于把我的闪光点浓缩成得体的几百字。

发出去以后，自己很满意，还左看右看。

对方退休后在做微商，收到消息，当天卖给她三双袜子。

二百四十元，石墨烯黑科技打造。

妈不承认吃亏，要求我们每人穿一双。

于是，我穿着八十元的昂贵袜子出去逛街。

离地铁站还有十分钟路程，忽然下起大雨。

瞬间将我浇成了落汤鸡。

一位男士从后方赶上来，分一半雨伞给我。

我低头擦着沾满雨水的脸，先看见的，是他被雨打湿的裤脚。

洇成了深浓的黑色。

拨开湿淋淋刘海，抬起头，才对上那张脸。

陌生又熟悉。

不由得「啊」了一声。

他面露疑惑。

我说：「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高中时我在十三班，而你，沈时安，你在十四班。」

他温柔地笑：「是校友啊，真巧。」

雨水冲刷着香樟树的叶子，芳香的气味融进水雾中。

在同一把伞下并肩而行，熟悉的城市，忽然清透得像水晶球世界。

脚步起落间，蓦然生出一种预感——我将得到这个男人，并和他共度一生。

笃定的感觉，就像小学有次交了卷子，知道一定考了双百分那样。

一年后，我们领了证，办了寻常的婚礼。

之后是平静的婚姻生活。

工作日睡到闹钟响，起床，挤在一块洗漱，然后各自叼着一片吐司出门。

周末，他在家做饭，一边顾着锅里的清水煮牛腩，一边在餐桌上加班，神情悠然。

我看着他，心想，我爱他。

完蛋了。

因为我从没敢问过，他爱我有多深。

毕竟，一个人可能仅因为觉得对方合适，便与之结婚，生儿育女……

过完一周年纪念日，深夜，我从梦中醒来。

习惯性地摸向枕头左侧，却扑了个空。

下床，轻轻推开门。

沈时安在客厅，对着手机说：「谢谢爸爸。」

时钟指向五点一刻，外头天色微明。

他抬头看见我，解释道：「有个老同学生了严重的病，找我爸安排床位。」

「我爸睡得早，一般四点半就醒了。」

所以，特意五点起床打电话？

我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一向淡漠，平常几乎不通消息。

于是，随口问：「仅仅是个老同学吗？」

沈时安怔了怔。

他说：「我们，互相喜欢过。」

「高考后，也谈过两天恋爱。非要说起来，她是我的初恋。」

我心里汩汩泛起酸涩气泡。

嗬，果然。

沈时安自顾自说下去。

「高中时，因为我爸，班主任对我特别优待，同学都很反感，冷嘲热讽。

「我莫名觉得没意思，总睡大觉，考班级倒数。

「后来跟林菀做了同桌。她看穿一切，对我说：『你用这种方式反抗，太幼稚了。』

「这句话还挺厉害的。

「我们约着一起上浙大，但她没考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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