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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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大纲早已经拟好，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法改。”

直到我说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她终于动了恻隐之心，答应停更，不再操纵。

但我深知他执拗的脾气。

如果让他知道，那些如同与生俱来的苦难，都仅仅是因为他不幸地是一本小说的男主人公，他如何能接受。

如果停止这一切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他又怎么能接受。

所以我一直把这当作秘密，深藏在心里。

那天，温辞跟我说不可以再这样下去的时候，我就敏锐地感知到——

当年的约定如期而至，倒计时的钟声已经敲响。

……

等出院已经是一个月后。

周慕初也狐疑过我为什么要在医院住这么久。

我说，“是我要求的，想清闲些。”

他掩饰掉了眼底的不安，没再说什么。

他接我出院，跟着我一起回到了我们曾经的家。

他重新戴上了婚戒。

却对离婚的事绝口不提。

他吻着我的手指，语气虔诚，“之前是我钻牛角尖，是我糊涂。”

“我知道求你原谅太贪心。”

“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用余生去忏悔，去弥补。”

他像曾经那样，只要一有空闲就遣开保姆，亲自下厨。

加班出差随时向我报备。

应酬到半夜回到家先洗澡，再悄悄地回到床边，等身体捂暖了才从背后抱着我，沉沉睡去。

我曾经那个最契合的恋人，似乎又回来了。

只是他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前，始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不敢过分逾越。

我们过上了我曾以为理所当然的婚后生活。

……

后来，周慕初补办了我们的一周年结婚纪念日。

他策划了一个盛大的邮轮派对，邀请了各种朋友、生意伙伴。

在所有人面前，他为我戴上了价值千万的珠宝。

他带我去补我们错过了的蜜月。

漫天璀璨的烟花下，他向我自白。

他说他是婚礼前一个月意外发现的。他第一时间想告诉我，却发现我早已经知道。

他以为我没有在爱着他，他痛恨我的欺瞒。

所以心理防线崩溃，不明白这个世界什么是真是假，甚至开始怀疑我的爱不纯粹，害怕我所有的爱意不过是冷冰冰的设定，不过是剧情需要，小说安排的一部分。

他害怕又一次被抛弃。

他说他在最挣扎的时候，有想过取消婚礼，但又被自己否决。

回想婚礼前的一个月，确实，那段时间他有些喜怒无常、拧巴，有时夜半醒来会看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神意味不明。

那时我没有多想，以为是婚前恐惧症。

原来那是他在挣扎的求救信号。

“我现在终于明白，不管这个世界是真的假的，只要有你爱着我就够了。”

他慢慢靠近，停留在只有咫尺的距离。

我犹豫了一会，没有躲开。

于是他的吻轻轻落下。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他的睫毛微微一颤，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推开他，咳嗽起来，说想去洗手间。

他飞快地拿来大衣，跟在后面给我披上。

“是着凉了吗？感觉是不是免疫力下降了。这周末约个时间去体检？”

“嗯……”

洗手间里，仍能听到外面的烟花还在一束一束地冲上天际，肆意绽放。

一切就像梦境一样。

但看着洗手盆里咳出的浓稠液体，我心里清楚，

这个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