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为什么清末的老照片里很少有树？（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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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
从以上的历史记录中，我们可以发现，从隋末唐初开始北方就缺少林木，晚唐时中原和关中的森林已经绝迹；
宋金时期为了获得宫殿所需的木材只能去黄河上游的深山里寻找；
而到了明清，则要万里迢迢去南方长江上游的偏远山区去寻找大木。
这是一个森林逐渐枯竭的过程，与此同时，也是中原生态环境逐渐恶化的过程。
北宋的苏轼 1061 年任职关中，在他写的《凤翔八观》诗中，就可以看到关中地区已经有了秃山和水土流失。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记载了齐鲁丘陵里的松林已经消失，而河北的太行山、河南和江南各处的松山也大半是秃山，同时华北众多的河流也都变得浑浊不堪。
沈括和苏轼所记录的北宋中原，不仅森林枯竭，还出现了水土流失问题，在生态上已经和 400 年后崔溥所记录的明代中原相差不远。
我们知道缺少植被的直接后果是水土流失，这让河流中泥沙含量增加，导致水患频发。
可以看一下历史时期黄河下游的洪泛频率：
可以看到黄河决口的频率越来越快，从秦汉时期平均每 41.1 年决口一次，到了宋元时期增长到平均 4.47 年一次，而民国更是每 1.89 年一次。
宋代之前的黄河原本是向北流入渤海的，到了北宋末年，杜充为阻挡金军，挖开了黄河大堤，黄河决口向南夺泗水河道，最后合淮河入黄海。
前面提到的朝鲜人崔溥，当他沿大运河向北，到达淮安时突然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有条黄河。这和《禹贡》里写的不一样啊，黄河不是在北方吗？怎么跑到南方和淮河一起入海了？
明朝陪同的官员吹牛说，这是我们大明挖的！
明代永乐年间的确曾花了很大力气治理了黄河，并在元代大运河的基础上重新修浚了京杭大运河，但黄河在此之前的 300 年里一直是南流的。
从南宋开始，南流的黄河就频繁改道，频繁肆虐于黄淮之间，数千万人因此流离失所，失去家园。
黄淮平原原本是中原最富饶的地区之一，因为黄河水患变成了贫穷落后的黄泛区。其负面影响即使到了 1000 年后的今天，仍然在持续。
北方的冬季寒冷、降水也少，树木生长较慢，特别是松柏，一旦砍伐殆尽，需要更长时间来恢复，而且伴随水土流失，缺少土壤的山体上更难以形成森林。
所以千年以来，古代中原的生态系统进入了一种恶性循环，始终无法得以恢复，直到清末、民国也是如此，几乎无解。
上面是 1877 年的长城，和下面 1918 年的长城对比，可以发现 40 年过去，生态没有什么变化。
即使到了如今，尽管长城的植被已经恢复了很多，还是没有高大的树木。
这是因为长期的水土流失让山上只有很薄的土壤，只适合灌木生长，而乔木难以成活。
不光北京四处都是秃山，山东地区也如此。
比如下图是 1929 年民国时期的泰山，山顶几乎没有树木，可以说是座秃山。
而现代的泰山山顶则是植被茂盛，到处是成片的灌木和树木。
当清末照相技术进入中国时，华北的群山其实已经秃了 500 年，甚至 1000 年之久。
这就是为什么清末民国的老照片里，北方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森林枯竭并不是一朝一代的百年问题，而是长达千年难以治愈的沉疴。
所以并不是外国人故意只记录中国衰败的一面，而是清末的生态环境就是如此糟糕，他们拍到的景色大概率是光秃秃一片的。
当然不是的。
营建宫室对木材的标准要求非常高，并不是所有树木都适合建造宫殿，也不会把山上的树木全部砍伐殆尽。
真正让群山变秃的是日常生活和生产活动所需的薪炭消耗，这才是导致秃山的真正主因。
一般越是靠近城市，越是经济繁华的地区，树木被砍伐得越严重，而在远离城市、交通不便的山区里还有很多树林，在南方的深山里也有原始森林。
另外，南方很多地区开发的时间也比北方中原晚，无论是自然生态的承载能力，还是恢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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