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枝头窥光晓晴（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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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但买冻疮膏是够了。

但是她太年轻，傻乎乎的，毕竟才十七岁，提钱用的银行卡是她妈的，这么点零星的钱，顺理成章的也没到她手里。

她母亲的语气轻飘飘的：

「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写小说，你的成绩很好吗？」

「真是对不起我给你的学杂费！」

「这钱就当你还我的，你弟弟正好想要一双轮滑鞋，这两天正缠着我要钱呢。」

那个女人提起柳晓晴的弟弟时，一改尖酸刻薄的腔调，语气亲昵又开心。

柳晓晴忍无可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是我自己挣的，凭什么要给弟弟花？我要用来治病的……」

她母亲抬手就是一耳光，声音清脆响亮，我听得非常清楚。

「你真是胆肥了，还敢问凭什么？！」

「凭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凭他是你弟弟！你个当姐姐的不知道要让弟弟？就这么自私？！」

「还治病？你配吗！这么自私，活该你疼着！」

柳晓晴于是不发一言。

她沉默着嚼着饭粒，在一家人吃完饭后收拾碗筷，冬天，冷水像冰渣子一样刺进她的皮肤里。

「不要洗了好吗。」我问。

「她会骂我，我爸会用树枝条抽我。」柳晓晴说。

「其实还好，我八岁时开始洗，已经很适应了。」她洗完，擦干净手，解下围裙，突兀地补充一句，用来安慰我。

那条围裙对她来说大得离谱，她营养不良，瘦弱矮小，冬天的时候嘴唇要么乌紫要么苍白，像是一具瘦小的活尸体。

我曾经愚蠢地劝她喝牛奶，对她开玩笑说这样能长高，不会十六七了还像个小学生。

她确实浅淡地应和我笑笑，道：「家里订的有，只能弟弟喝。」

「他不是弟弟，是吸血虫。」我冷冷地说。

「你说得对，」她赞同，「他是吸血虫。」

我心里迫切地希望她快点长大，如果柳晓晴也在书里，就可以像我一样，两三章就从十七岁长到十九岁。

那她就能办理自己的银行卡，那她就能买车票，快快地逃走。

十九岁，柳晓晴在书里写：

被厉连川辜负后，沈珍玉全身心扑向工作，沈家父母心疼女儿经历未婚夫的不忠，倾尽一切去爱她，给她最好的资源和人脉，毫无保留地将整个沈家交给她随她折腾，只为了让女儿面对伤害时更有反击的勇气和底气。

彼时书里的我已经二十一岁，手握整个沈氏公司和部分厉氏股份，在宴会与合作中奔忙，一点点扩张自己的势力。

柳晓晴由衷地为我高兴。

在繁忙之余，我还是同她开玩笑：

「晓晴，你漂亮吗？」

她「哎呀」一声嗔我，「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要当我沈珍玉的朋友，可得非常漂亮才行。毕竟我是大美女嘛，宝贝儿。」

我靠在窗边看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与纸醉金迷，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故意把称呼喊得油腻去逗她。

她倚在桌前，窗外是昏压压的废弃楼房，月光惨淡，唯她面前一盏台灯亮着融融暖光。

她轻轻地说：「我想……是有一点点漂亮的吧。」

我似乎能嗅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凉风、发霉的旧衣物、干呛的粉尘的味道。

那是来自她的味道，十九岁只身去外地谋生路，租了狭小又逼仄的房子的味道。

很久以后，我听见她无助地喊我的名字，她虚弱地说：

「珍玉，我想报警……」

我慌乱地起身就想往外冲，触碰到门把手时才想起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我僵在原地，柳晓晴痛哭出声，她说：「我被人侵犯了……」

那个强奸犯是她的一个远房表哥。

柳晓晴的父亲是个酒鬼，喝醉酒后吹嘘自己有个女儿在大城市打拼，透露了她的住址。

柳晓晴在外的艰难他不闻不问，她痛苦的出逃被她父亲随口拿来当作炫耀的工具，维持自己稀薄得像纸的面子。

「那是你一个表舅的儿子，你给他介绍个工作。」他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嚷嚷。

「我找不到，我自己还没有正式的工作，你走吧。」

柳晓晴的绝望是无声的潮水，在她看到自己狭小的出租屋门前立着一个虎背熊腰目露精光的陌生男人时，海水上涨，几乎将她溺毙。

事发后她悲痛欲绝地想要报警，她爸先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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