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蒋梦麟:如何合理而不失优雅地自嘲?(上)》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今天谈一谈作为北京大学校长的蒋梦麟。前面我讲到过蔡元培先生,很多人常以两个人来对比,但蒋梦麟先生的努力及功绩,我认为很大程度被低估了。今天就来聊一聊这位自嘲为「功狗」的蒋梦麟校长。
二十三年前,我在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访学,利用该校东亚图书馆资料,撰成一组总题为《哥大与北大》的短文,先后在纽约的《明报》以及北京的《中华读书报》上连载,后收入《老北大的故事》一书中。其中谈论蒋梦麟的「教育名家」一则,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以教育为切入口,谈论哥大与现代中国的关系,本不该有太大争议。因为,从事乡村教育的陶行知、陈鹤琴、赵叔愚,都是哥大师范学院的毕业生;更值得关注的是哥大与中国高等教育的关系,东南大学首任校长郭秉文、北京高师校长邓萃英、岭南大学校长钟荣光、沪江大学校长刘湛恩、齐鲁大学校长朱经农等,都曾就读哥大。至于历任北大校长,蒋梦麟、胡适、马寅初,更是堂堂正正的哥大博士。至于张伯苓 1917 年筹办高等教育失败,随即赴美,入哥大师范学院研究一年,更凸显了当年哥大在中国教育家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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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麟(1886-1964)
谈论蒋梦麟的这篇短文,因批评《北京大学校史》一书断言蒋梦麟乃「典型的国民党新官僚」,不同意将整顿教学秩序说成是压制学生运动,而招来了严厉的斥责。当初愤愤不平,日后想来,是我年轻气盛,主动挑战造成的。若换一种方式,仅限于正面立论,当不至如此剑拔弩张。可见,「真话」说早了、说急了、说狠了,效果并不好。可是,都想等「水到渠成」,真的是「人寿几何」呀!二十三年后的今天,表扬蒋梦麟的长期辅助蔡元培、三度代行校长职权,以及 1930 年 12 月至 1946 年 8 月主政北大,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蒋校长是平反了,可当初争论的症结仍在——这就是如何界定大学的功能。作为职业教育家,蒋梦麟对无休止的罢课很不以为然。1919 年 7 月 23 日上午,北京大学学生集会欢迎蒋梦麟代表蔡元培到校主持校务,蒋发表演讲,算是送给北大人的见面礼——先表扬学生的爱国热情,又说青年应「以自己的学问功夫为立脚点」,接下来就是:「现在青年做救国运动,今日反对这个,明日反对那个,忙得不(得)了。真似『可怜年年压针线,为他人补破衣裳』,终不是根本办法。吾人若真要救国,先要谋文化之增进。日日补破衣裳,东补西烂,有何益处?深望诸君,本自治之能力,研究学术,发挥一切,以期增高文化。」如此「逆耳」的「忠言」,居然没被学生轰下台,也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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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1891-1962)
1920 年 5 月,蒋梦麟和胡适联名在《新教育》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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