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一叶孤舟缓缓归（2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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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明哲保身，不肯为父亲出一兵一卒。

一顶「禁药」的帽子，就将财大气粗的白且戒打入死牢。

逼得我只身入安国，求叶柏安，没想到没求来父兄的性命，反求来一辈子的侮辱。

今晚的叶柏安似乎格外疲累，睡得踏实。

我在他散乱的衣物里摸到通行令牌，将衣服轻轻搭在金漆椅子上。

窗外月色溶溶浸窗，碎碎的光洒在身上，有些黏腻的凉意。

霉绿斑斓的铜香炉还幽幽燃着，我却没来由地心烦气躁，许是身上的痕迹擦抹不掉，又或者暧昧的气息令人作呕。

我捏紧手中的通行令牌，空如浮萍的心多了些硬气和依靠。

门一推开，两边的人就警觉地堵了上来。

看到我手中的令牌，两人迟疑地打量了我一下，最终还是退开了。

走到廊间尽头，我叫来一个小兵。

「把六月到今天的邸报都给我找来。」

那小兵满腹狐疑，我口气冷硬下来。

「王妃的话你们敢不听吗？」

他不再犹疑，低声下气地去了。

上辈子我太过怯懦，很少走出这间卧房，更没出过寒光殿。

这样被锁着、囚着，再鲜活的人都要去掉半条命，更何况是一个失去生机的绝望之人呢？

现在不同了，恨到极致不是疏离，而是隐忍。

他既给了我王妃的身份，便怪不得我狐假虎威了。

父亲作为陵国第一大药商，又是陵国君王的知交好友，他的生死安危，绝不可能不上邸报。

从被捕那一天到今天，四个月的邸报铺在眼前。

月色昏黄，我借着道外的灯光快速浏览。

心腔急速跳动着，在扫到「白且戒」三字时，终于落定。

那是一则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

其中写明，不孝女白瑾舟与安国君王叶柏安暗中来往，陷吾于「走私禁药」国地，触犯商者大忌，现与白瑾舟断绝关系，此后不再为商，以作惩戒。

不过短短几行字，我竟有些看不懂。

日期是八月初三，正是我委身于叶柏安的那一天。

命运要这样捉弄我吗？

父亲，您真是下了一盘好棋。

我在这里受尽屈辱与折磨，日夜担心您和兄长的安危。

没想到不过两个月，您就拉我这个女儿作替罪羊。

让我声名狼藉、让我清白被毁。

从沧浪阁回秋渡城的那个夜晚，您亲自为我接风。

您说，女儿家也要多读书，够聪明，会算计，才不会被未来的夫婿骗了去！

这份「聪明」我想不到您身上，「算计」我用不到亲情上。

所以我才如此愚笨！

被记挂了一辈子的亲人弃如敝屣！

我感觉浑身冰冷，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手中的一摞邸报再也拿捏不住，重重落在地上。

在将要跌倒的瞬间，我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的脑袋重重砸在一个肩膀上。

那股淡淡的酒水气让我略略镇定下来。

他并没有抱着我。

只是冷冷地将貂裘大衣披在我身上，粗鲁地用胳膊撑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就是你非找不可的答案？」

翌日一早，我去殿外庭院里散步。

昨日浑噩间听到叶柏安对下属说：

「以后王妃出门，不需要令牌。你们只需保证王妃的安全，别拘着她。」

今早起来，果然没人再拦着我了。

小院里移栽了数十株海棠，香气浓郁，与昨夜晚风捎来的香味浑然相同。

盘曲的树干下竟落下来一盆低矮的墨菊。

昨天布置婚宴，想来是哪个粗心的仆人忘记搬了吧。

小小一株墨菊，隐于海棠的明艳之下，怪可怜的。

我蹲下身去，想将这盆墨菊换个地方。

没想到盆栽颇重，搬起来还有些费力。

一双大手将墨菊挪开来。

「这种小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叶柏安换了一身行装，似乎是要参加什么宴会。

「那个断绝声明，是你逼我父亲写的吧？」

叶柏安一怔。

「白瑾舟，你以为你算什么？我只不过摆出利害关系，你父亲就把你送给了我。」

「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而毁掉了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该庆幸自己有几分姿色，我还愿意做这个交换，让名震天下的安国君王，有一个声名狼藉、不仁不孝的王妃。」

这一番话打得我脸上火辣辣的。

他是手握重兵的君王，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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