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 恶毒女配清醒后（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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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平国公三年，治家有方，贤名远扬。

这年春。

有个女子跪于府门口，怀里抱着个小孩，说是公爷血脉，病重，只求郎中诊治。

我看她的第一眼。

就控制不住地生出敌意，想要陷害她、折磨她、鞭尸泄恨。

这很不对。

就连一向温婉的小姑也变了副嘴脸，要她磕够两百个响头才愿意施舍。

窨娘找上门来时。

我与小姑岐英正准备套车去琼花诗会，她的心上人，谢家三郎也会出席。

大雍的风俗，订过亲的男女。

要互送香囊。

她绣了三天，拥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地讨论针法，和绣样。

「姐姐」。

她这样叫我。

事实上，与平国公的这桩婚事，唯一可值得称道的，也就是她了。

三年前，北狄攻城，俘虏陛下。

是我姐夫，时封任地方的禹王，率兵追贼，把陛下救出来的。自然，这皇位落到他头上，我们从破落户的郴州，来到京都。

朝中旧臣多有不服。

为前堂稳固。

新帝一连赐下十几桩联姻。

其中就有我与周岐徵。

按理，他袭祖上平国公爵，相貌堂堂。文能诵春秋，一首报国策，扬名天下。武能杀戎狄，十三岁便上战场，挥舞弯刀，立下功业。

炙手可热的好夫君。

唯独，他不爱我。

心上人被家族送往后宫，册封贵妃，生子后血崩而亡。他不敢怨天命，恨皇权，反而怪我。

成婚三载。

两年半，在外巡盐。

幸有小姑岐英，天真娇俏，温软良善。

与我常伴。

我教她药草学，打马球，弯弓射兔，下水捞鱼；她教我女红刺绣，跳舞抚琴，家中老仆刁钻仗势时，也开口为我说话。

相处如亲姐妹。

她挽着我的手，亲亲切切说话，上一刻还阳光璀璨，迈出大门。见了窨娘，下一刻便乌云密布，骂她贱人。

脸上的阴狠怎么也盖不住。

直白，割裂，扭曲：

「好啊，你不是要银子吗？就为了给那个孽种治病，磕头，够两百个，我就赏你……」

我愣在原地。

一时无法把这个满口恶毒，和雷雨夜，泪眼朦胧，柔弱如月亮般，缩进我房中，一声声叫着「阿姐，我怕……」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就算是看她不顺眼。

折磨人也有千万个法子，为何要降了智，在众目睽睽下，磋磨一个良人。

「好啊，闹事闹到平阳公府门前了。」

我身边的丫鬟锦玉，也瞪眼竖眉。

她是我的陪嫁，从来机敏寡言，如今却挑着嘴，刻薄一笑，对我说：

「夫人，她说那孩子是公爷的就是了？要我看，定是来碰瓷讹钱的。捆了，先打二十板子，看说实话不说？」

左一个要磕头。

右一个打板子。

围观的百姓，兴致冲冲，有的连瓜子都嚼上了。向来维持秩序的兵马司护军，也挤在其中，抱臂观戏。

这很不对。

砰！砰！砰！

窨娘跪下，还真听话，开始磕头。身后丫鬟婆子，没一个支使的动，我只好亲自上前，将她扶起。

可看见她脸的那一刻，我猛然松手。

她跌倒在地。

泪眼盈睫，楚楚可怜。

「文鸳，你这是做什么？」

我常年不归家的夫君，正撞见了这一幕。他身后跟着谢家三郎，脸色同样不好看。

岐英被罚跪祠堂。

我站在廊下，顶着毒日头，为她报时。

额汗淋漓。

濡湿了鬓发，我全然顾不得，满脑子，都是看见窨娘时的，惊心动魄。

诚然，她是美的。

又极柔，怀中的婴孩，面色通红，病做不得假。

本是寻常一件小事，很好处理。

可我却想，拿刀划烂她的芙蓉面，再说一句：「凭你，也想勾引我的夫君？」。我想让她跪在地上，与狗抢食，再一脚踹开，对她百般嘲讽折辱。

还有一副画面，是大雨淋漓，她抱着孩子，求遍府中，想要一个郎中，无人回应。我在房内桀桀狂笑，冷眼旁观，她的孩子死去，痛不欲生，跌倒在泥坑里，狼狈而无助。

……

我是疯了吗？

如今这恶意还在我的血肉内游荡，压得我心惊肉跳，我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幼年时。

我亲眼看着娘亲病重，姐姐带我找郎中，跑遍郴州城的每个医馆，最后人是没药拖死的。我怎会这样对旁人，还是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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