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匪后（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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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手斩了妖女姜婉仪父兄的头颅，高悬于城墙之上，祭慰亡灵。

皇帝亲自带着护卫来拿我时，气得发抖。

「草菅人命，不识大体，你可还记得自己是皇后？」

真是可笑。

当初他不过是我爹给我捡的童养夫。

他心尖尖上的姜婉仪废我右手、害我亲族将士时。

怎么不记得我是皇后了？

这个皇后，做的太窝囊了。

我冷眼望向皇帝。

「或许陛下忘了，我不过是一个土匪出身的悍妇。」

01.

我在摘星楼前跪了一整天了。

爹爹受了极重的伤，只有姜婉仪这个国师掌管的「断玉生香」能救。

我求药，姜国师说我心不诚，萧景恒便让我在摘星楼跪着，直到诚心为止。

跪便跪。

尊严、体面、性命我全不要了。

我只想救父亲。

摘星楼内红烛帐暖，隐约能听到姜婉仪嬉闹的笑声。

楼外的夜凉如水，大理石的台阶冷硬，我的双腿已经跪到失去知觉。

我身边的宫女若愚偷偷给我塞了个暖炉，劝道：

「娘娘，你腿上原本就有伤，这么跪下去，你受不住的。」

我将暖炉塞到若愚的手中，自嘲道：

「我一日在这个位置上，无论受宠与否，我都是皇后。姜婉仪只是借故磋磨我，我以皇后之尊跪了，这个药，她便不得不给。」

左右姜婉仪都会向我发难，倒不如我自己跌下马来。

只是父亲还等着药救命，我的心头一片焦灼，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钝刀子割肉。

不知何时天上飘雪了，雪花簌簌落了我满头。

我忽得想起前些年萧景恒拉我去藏月山后山赏雪，我那时对这劳什子风雅事不感兴趣，不知道这白茫茫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萧景恒敲了敲我的头：「傻瓜傻瓜，一起看雪，是想要和你白头偕老的意思。」

少年长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看狗都深情。他一望向我，我便会脸红。

那时我方知，世上有句风雅话叫「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我想是藏月山后山的风太大，将我吹傻了，什么话都信。

所以如今这雪只白了我一人的头。

雪下了有一指厚时，萧景恒才姗姗来迟。

他很惊讶，问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那片热忱心肠已经被连日的冷空气冻住了，只余空洞与麻木：

「陛下，我已经向姜国师赔过罪了，还请陛下赐药，救救我爹爹。」

我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你赔过罪人家便要原谅你了吗？」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在萧景恒如漆染般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狼狈的倒影。

墨色狐毛大氅的一角在我面前闪过，萧景恒要进去了。

我扑过去抱住萧景恒的小腿，苦苦哀求：

「可是爹爹他救过你的命啊陛下。千般错万般错皆系于我一人，和我父亲并无关系。」

萧景恒咬着后槽牙甩开我的手：

「木春花，你还是像往常一样贪心不足。」

「不过是一个土匪出身的悍妇，朕已经给了你皇后的尊荣，你还恬不知耻地挟恩图报。」

我也懒得装了，抽出他随身佩戴的天子剑，横于颈上：

「冤有头债有主，左右今天这个药我必须拿到。你既然觉着我亏欠你们的，这条命你爱要随后便拿去。」

萧景恒上来便要抢我的剑，怒声道：

「木春花，宫妃自戕是诛九族的重罪，你把剑给我！」

我强压下眼中的泪意，冷声说：

「陛下，木春花已经没有九族供您诛连了。」

萧景恒一怔。

姜婉仪款款自摘星楼中走出，面含笑意。

「皇后娘娘，大冷天别动这么大火气，怪不体面的。再说了我要了你的命干什么？」

「当日皇后娘娘砍了我一刀，险些要了我的命，今日我便要了你这只右手，还了我们之间的因果，可好？」

我咬牙答应：「好。」

萧景恒皱眉：「一国皇后怎可残疾？」

我心里冷哼一声——有什么废话好说，那便废了我的皇后呗。

姜婉仪对这个后位，觊觎已久。

萧景恒走至姜婉仪身边，「那边挑了她的手筋，让她再也使不了刀吧。」

姜婉仪温婉一笑：「还是陛下周到。」

婢女将一把匕首呈至我的面前。

「皇后娘娘还是用这把匕首吧，您总不好弄脏了陛下的天子剑吧。」

呵，一条姜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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