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过情关（1 /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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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为了给弟弟娶媳妇，把又笨又丑的我卖进了天香楼。

幸而花魁娘子十分照顾我。

客人刁难，也会被我无意中救下的小厮挡回去。

我们三个，就这样相依为命多年。

后来天下大乱，花魁娘子被小厮害死。

他摇身一变成了尊贵无双的皇子。

花魁娘子成了史书里的祸水红颜。

皇子笑吟吟，说着要娶我这个傻子。

我冷眼看着他被刺了个对穿。

「你让我觉得恶心。」

楚历十三年，皇帝偏瘫，举国乱成一锅粥。

但扬州依旧繁华，最繁华当属天香楼。

天香楼里多美人，而我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笨蛋。

既笨又丑。是薛三对我的精准总结。

我吵也吵不过，只能摸着额间大片的朱色胎记，委屈嘟囔：「你不也是满脸的刀疤嘛。而且芳草说了，我们只是恰好脸上比别人多了些东西，不奇怪的。」

薛三数着客人给的打赏，满眼精光：「常悲秋啊常悲秋，也就你从小脑子烧坏了，才会把这种鬼话当真。」

他匀出十几枚铜钱给我：「存着吧。」

我乐呵呵接过，发自内心和薛三感慨：「我们两个丑东西相依为命的感觉真好。」

「我们不是东西……不对，我们不是丑东西……罢了。」

薛三深深叹了口气：「有富商点了芳草，你赶紧帮她梳洗去。麻利点，芳草心情好了能赏你不少。」

不同于薛三自封的「天香楼第一小厮」，芳草是公认的天香楼绝色。

梳头那日，楼主只是拿出了芳草的画像，众人你一声我一声，最后竟卖到了五千两的价格。

五千两。薛三说，从我们这一代算起，得不吃不喝干四百二十年才能挣到。

听不懂，但怪厉害的。

不过也不奇怪，芳草那幅画像至今都在天香楼的正堂挂着，只一眼就看得人销魂夺魄。

这已是三年前的旧作，现如今的芳草出落得更加动人，楼主便想着重新为她再画一幅，直接挂到门外去招揽客人才好。

只可惜，当年为芳草执笔的只是一个过路书生。

据其他姑娘描述，那名青衫公子瞧着落魄，行事却潇洒。他大步入楼，只为尝一壶此处才有的杏花雨。

书生落座正堂，杯酒入肚后，微末的醉意醺出一幅美人像。

楼主欲重金聘用，但书生只要了五壶杏花雨，而后摇摇晃晃地抛开了所有声色犬马。

后来也有很多画师喝过杏花雨，却再没那么惊艳的一幅美人像。楼主至今都在捶胸顿足，当时就算打断了书生的腿都要将他扣下的。

于是我得空便会捎上一壶杏花雨，在门口张望寻找那个或许会回扬州的书生。

这样楼主就会开心，记下我的功劳，放我回家了。

我长得丑，脑子也不好，父母便一两银子将我卖到天香楼。原本楼主也不想交易，是偶过的芳草瞥我一眼，点了头。

楼主常说，我根本就一文钱都不值，甚至她哪天开心了，当天就可以放我自由。

我便努力攒打赏，努力等书生，努力回家。

后边日子长了，薛三便和我一起等，一边等一边骂我：「早知道当初重伤就不该倒在天香楼的后院，不倒在后院就不会被你救走，不被你救走就不会承你一个救命之恩到今天，不承你救命之恩我就不会老跟着你做一些傻兮兮的事情，不跟着你这么久也不会莫名其妙对你……」

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横竖今日也等不到书生，我把杏花雨给了薛三堵住他的嘴。

薛三熟练地往嘴里倒，望向我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笑意一闪而逝。

我托腮：「薛三，我嫁给你吧。」

薛三吓得吐了一大口酒，震惊地看着我：「你知道你在干吗？」

「我知道啊，芳草说这个叫求爱。」

「咳咳……」

没吐出来的酒成功把薛三呛了个半死：「你个傻姑娘，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摇摇头，但认真说：「除了那个书生，杏花雨我只愿意分给你，这难道不是爱吗？」

杏花雨只有芳草的客人才够格喝，每次我偷偷拿上一点要费好大劲。

薛三望着我，眼中笑意越发深，他将杏花雨一饮而尽，答非所问：「求娶这种事，要男子说。」

「那你现在说给我听。」

「……不许强买强卖。」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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