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节 折枝（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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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倾慕继兄，对他的不伦之念被揭发后。

所有人都觉得我恬不知耻。

裴循更是对我厌恶至极，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我匆匆嫁人。

三年后，夫君亡故，裴循重新把我接回裴府。

深夜，他挑起我的下巴，眸色幽暗。

「虞南枝，还想逃去哪里？

「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五月榴花欲燃。

我站在石榴树下，脸色惨白。

「虞南枝，你可知错？」

我藏在房内的东西被撒了一地。

一条旧帕子、一枚玉色琴穗、半份书帖、一截干枯的桃枝……

林林总总，都是与裴循有关的事物。

周围的嗤笑声不绝于耳。

「看不出来啊，平日还装出一副端庄模样。」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竟敢觊觎阿兄！」

「跟她那狐媚子的娘一样，只想着勾男人！」

我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裴家尽人皆知。

自母亲裴夫人因小妾而郁郁早亡后，裴循便极其厌恶轻佻狐媚的女子。

前些年来，所有仗着美貌在他面前不守规矩的女人，全都下场凄惨。

但我跟她们不一样。

年龄尚小的十二郎君，扬声叫起来。

「——阿兄，虞南枝说她喜欢你，说要嫁给你呢！」

男客们所在的秋水阁上，传来哄然大笑声。

「裴郎果真玉树琼枝，惹人垂涎。不知这虞娘子又是何人？」

我被她们强押着，送到楼下给人认脸。

裴循高高站在凭栏前，眉眼微垂，白色发带飘飘扬扬。

旁边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裴循目光冷冷看过来。

居高临下，冷寂无声。

这一刻，我浑身战栗，如坠雪窟。

……

我是个拖油瓶。

阿娘进裴府给二老爷做侍妾时，带了我进来。

那年我七岁，很懂事了，见到谁都是一张笑脸。

却也并未因此得到善待。

暮春家宴上。

不知怎么的，我惹了十郎君不快。他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小孽种，你不是像条狗一样赶都赶不走么？来，小爷赏你。」

他把一盘浇了酥酪的樱桃倒在地上。

强压着我的脖子，让我趴在地上舔。

我强撑着不肯，他便对我拳打脚踢。

仆妇丫鬟们，围了一圈看热闹。

直到那位高高在上，仙姿玉骨的大公子裴循，意外路过，将我救了出来。

他亲自拿了帕子给我擦脸。

十郎君被关进祠堂闭门思过。

围观的仆妇丫鬟也都受了惩罚。

我终于能进族学读书，日子也好过起来。

这一切，都是拜裴循所赐。

裴循是裴家长房的大公子，未来的裴家家主。

年幼不懂事的时候，我也曾跟着旁人一起唤他「阿兄」。

他每次出现时，总是被众人拥簇着，华光熠熠，如云阙神君，不可亲近。

我从来只是远远地，仰慕地看着。

裴家高门士族，庭院深重。

他这种云霓，与我这样的蒲草，本不该有交集。

我自知身份差距，对他也从不敢有奢望。

却没想到。

就连这份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倾慕，也会被人翻捡出来，当作对他亵渎的罪证。

我被人推进水里。

这一次，再没有人救我。

等我湿漉漉爬上岸时，一只脚踩在我手背上，是裴循的未婚妻，清都公主。

她轻嗤一声。

「胭脂洗掉了，这张脸也不过如此嘛。」

她说要给我长长记性，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这一天，我在水里沉浮了五回。

回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

赏花宴上的事情被有心人传开。

很快传遍整座丹阳城。

裴大公子光风霁月，自是世家典范。

有关他的风月故事里又添了无关紧要的一笔。

至于我，声名狼籍都不足以形容。

裴家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不知感恩，毫无羞耻，还处心积虑勾引裴家大郎君。

轻浮浪荡，活该捆着石头沉进清澜江里。

一时间，人言议论，如风霜刀剑，逼得我惶恐不安，彻夜难眠。

本来正在跟我议亲的温家，连夜把信物送了回来，不愿跟我扯上任何关系。

温家公子却还心有不舍，约了我在琼玉楼会面。

隔着竹帘，他对我说：

「南枝，我信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但母亲听信流言，实在不同意我娶你进门。南枝，要不然你做妾吧，就算把祠堂跪烂，我也会跟母亲争到底的。」

我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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