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铃兰无香（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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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向来厌恶我。

她说我是讨命鬼，害死了弟弟。

在目睹我被邻居侵犯时她袖手旁观，骂我是烂货。

可后来我死了，她却突然开始爱我。

我出生的时候，还伴有一个死胎，是个男孩儿。

医生说弟弟是因为被我的脐带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的。

所以我从出生起，就背负了一条人命。

妈妈因此患上了产后抑郁，她看见我就会暴怒、痛哭。

爸爸心疼妈妈，于是我刚满月不久就被送到了乡下，和奶奶一起生活。

奶奶对我很好，虽然一年到头见不到爸妈几次，但我并不觉得不幸福。

只是妈妈从来不搭理我，在为数不多的见面里，妈妈永远是冷着脸，当我不存在。

偶尔我会听见她骂我，但也不是对着我骂，是对着爸爸骂。

她说我是讨命鬼，害死了弟弟。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妈妈喜欢男孩儿。

妈妈重男轻女，她怨恨活下来的是我而不是弟弟，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直到妹妹出生。

妹妹的到来让我明白了，妈妈不是不喜欢女孩，只是不喜欢我。

我记得妹妹出生那天，奶奶带着我到产房外跟爸爸一起等待。

我当时想，千万不能是女孩子呀，不然她会像我一样被讨厌，妈妈会更生气，奶奶也会更劳累。

可当医生出来说「是个女孩儿」的时候，我却看见爸爸紧紧攥在胸口的手松了松，笑着舒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小小的妹妹，喜笑颜开地走到妈妈跟前：「是个女儿，很漂亮，像你。」

妈妈也笑：「真乖，名字想好了吗？」

爸爸摇了摇头：「你来决定。」

妈妈看着爸爸怀里的妹妹，想了一下说：「叫悠然吧，叶悠然，让她一辈子过得从容悠然。」

「好，就叫悠然，你看她正冲我笑呢，多可爱呀……」

看得出来，妈妈很喜欢妹妹。

我犹豫着上前小声地说出：「妹妹真可爱。」

其实刚出生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并不好看，但妈妈喜欢妹妹。

我以为我夸赞妹妹，就能换来妈妈的好脸色。

可妈妈只是皱着眉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爸爸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低声对我说：「你出去吧。」

我不敢再待在病房里，连忙退了出来。

妈妈不想看到我，我如果不听话再待在里面，妈妈又该生气了。

悠然悠然，寓意妹妹能一辈子悠悠然。

而我叫铃兰，我的名字没什么意义，只是刚好出生时家里的铃兰花开了。

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妈妈是会爱女孩儿的，只是不爱我。

也对，我害死了她的另一个孩子，她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奶奶留在了医院照顾妈妈。

而我要回乡下，我要上学，还有家里的小狗需要我的照顾。

变故发生在初中的时候，奶奶去世了。

那天晚上，奶奶拉着我说了好多好多话，我真是愚蠢至极，居然没有察觉出来她的异样。

第二天一早，我做好早餐来到奶奶的房间。

我喊她：「奶奶，起床吃早餐啦。」

奶奶背对着我，没有回应。

我走过去戳了戳她的身子；「起床啦奶奶。」

叫了好几遍之后，我才发现不对劲。

奶奶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找到奶奶的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爸爸才接起来：「怎么了妈？」

我努力压制着情绪，声音却还是颤抖着：「爸爸，是我。」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爸爸才用着与一开始截然不同的语气问我：「怎么了？」

感受到爸爸语气里的冷意，我不敢再抽噎，极力保持着平静的语调说：「爸爸，奶奶她，不在了。」

那边传来「嘟」的一声，爸爸没再说话，我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可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音。

原来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们一家来得很快。

妹妹比上次见面时长高了不少，她问我：

「姐姐，奶奶不在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们回家了呀？」

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带我回去，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我的家。

我跪在祠堂给奶奶守灵，听着爸爸妈妈在外面商议着我的事情。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也没有避着我的意思。

妈妈说：「我不想看见她。」

爸爸说：「那就让她继续在这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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