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五十归家（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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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孩子。

本是门当户对，理该白头偕老。

可没过多久，程百川去山上庙中为我和腹中孩儿祈福，却不慎滚落山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消息传来，府中贺喜有后的红布都来不及撤下，只匆匆覆了层白。

我哭得死去活来，心中懊悔万分。

若不是我向他讨要平安符，程百川也不会出事！

都怪我！

刚过门一年，我就要守寡。

曾经艳羡的声音全变成嗤笑。

人人都说我命硬克夫，是大不祥。

婆母闯进我的房门，不顾我的身孕，哭着给了我一巴掌：「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我儿一直好好的，怎么偏偏你进了门就变成这样！」

「我儿命苦！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也一起陪葬！」

当晚我见了红，婆母非拦着侍女不许请大夫。

「我儿生死未卜，她凭什么在家享清福！还想请大夫，我看谁敢去！」

我捂着肚子，哀叫整整一夜。

最终，我的孩子没了，她的儿子也没了。

官府在山底找到一个摔得面目全非的人，衣着与程百川一致。

婆母这才意识到，自己亲手掐灭了侯府最后的血脉。

她一直笃定程百川吉人天相肯定无恙，没料想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不，这不怪我，这不怪我！」

「都是你福薄，留不住侯府子嗣！都是你害的！」

茶盏迎头砸来，在我额角划下一道痕。

我没日没夜地操持程百川白事，还要早晚伺候婆母，稍有不顺便是打骂。

侍女小春偷偷请来大夫，说我落下病根，很难再有孕了。

我大哭一场，但没有怨言。

就当是我害死程百川的补偿吧。

我本以为余生都会在忏悔中度过，小春却给我带来一个意外消息。

有人拿着侯府腰牌，在我的嫁妆铺子里支了一百两白银。

顾家经商起家，铺子遍布山川。

小春凑近我，快速低声道：「掌柜那边已经问过了，样貌、身形、声音，都像极了侯爷。」

「还……带着一个年轻女子，侯爷扯了两块新缎，给那女子做新衣。」

我死死捏着杯子：「查，仔细地查！别管花多少时间，都要把这事查清楚！」

程百川露了一点尾巴，很快我就顺着这条线将他踪迹摸了个清楚。

他根本没出事，也没打算为我求平安符！

这场坠崖的好戏，只是为了与另一个女人长相厮守！

既然有了心上人，为何还要迎我进门，还要与我有一个孩子？

我活该被他抛弃，背上克夫骂名被婆母折磨一辈子吗？

我们的孩子，他也从不考虑吗？

我突然感到巨大的疲惫。

身子累，心更累。

很快，我就病倒了。

侯府的一切都让我无比恶心。我不愿呆在这伤心地，想归家养养身子。

却被婆母拦在门口。

她看我的眼神满是怨恨。

「既然嫁进门，便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我的百川去了，凭什么你还活着！我要你不得好死！」

几个婆子把我拉进程家祠堂，按着我跪在地上。

「夫人，在这好生反省吧！什么时候知错，什么时候出去。」

我烧得昏昏沉沉，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程家层层叠叠的牌位，它们投落下的巨大阴影砸在我头上。

像一座层层叠叠的山。

有时我也会幻想程百川终于归家说自己已经得救，牵起我的手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一切都是误会。

他温和的笑脸离我那么近，交叠婆母吊起的眉，时而咒骂，时而安抚。

偶尔也会想起我未出世的孩儿，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蜷缩在我的小腹，经不起半点打击。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

三天后，小春扶着我，一瘸一拐慢慢出来。

婆母立在门前，见我惨状露出讥笑：「现在还敢不敢了？」

我恭敬低头：「再不会了。」

我知道婆母恨我，就算她清楚程百川的死是意外。

可意外无法让她出口恶气。

她要给自己的心找一个依托，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我恨她。我当然恨她。

她以为我吃了苦头就会乖顺，没料到我不是任她拿捏的无骨媳妇，竟敢日日在参汤掺毒。

侯府早就破败，供不起她的人参。

是我开了嫁妆，拿了陪嫁的两颗好参给她熬汤。

每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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