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万铮花开（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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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卷入夺嫡之争。

朝廷已然查到侯府，最多不过七日，必将定罪。

他提前遣散身边的下人，唯独留下我。

「阿泱，若最后流放，我知你一定会陪着我。」

「我亦不会相负。」

可昨夜，他亲自将妹妹交付到友人手中，低声安慰：

「别怕，不过是和太子演戏罢了，北境苦寒，我怎舍得你吃苦。」

「最多三年就回来接你，永安侯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妹妹依旧忧虑：「那阿泱呢？」

「她不及你，我身边总要有人照顾。」

可笑至极。

我不会随他去北境。

因我已向皇后求旨。

愿长居万铮堂，完成公主遗志。

皇后娘娘拨弄着佛珠：

「长居，大抵是不能再嫁人了。」

「你舍得他？」

她口中的他是永安侯萧祈。

也不怪皇后这么问。

京城谁不知道，当年我父亲因治水不力下狱。

府中百余人，女眷皆被拉到奴隶场。

是萧祈，不顾众人口舌，将我和妹妹一起买下。

虽说都是奴籍，但他待我和妹妹却是截然不同。

我以贴身丫鬟的名义随侍他左右。

妹妹却被他送入城郊祠堂，日日青灯相伴。

大家都说，当年我和妹妹一同举行及笄礼，我弹琴她作画，萧祈看妹妹的画，看痴了。

现在看来，不是看痴了，而是沉浸在我先奏的曲子中未回过神来。

所以林家落难，才会待我们姐妹有异。

萧祈待我极好。

以至于后来，父亲沉冤得雪，官复原职，来接我回家时，我拒绝了。

宁肯留在萧祈身边为婢，也不愿回林府做大小姐。

妹妹也没有回去。

我没有究其原因，私以为是不愿回去做父亲青云之路的棋子。

可直到昨夜我才明白。

所谓区别相待，不是我，一直都是妹妹林鸢。

城郊祠堂也并非青灯相伴。

祠堂不远处，有一极为奢华的院子。

林鸢就住在那里。

萧祈每每去祠堂，都是去寻她。

甚至在祖先面前立誓，日后定娶她为妻。

若不是昨夜，他慌着要将林鸢送到安全的地方，而忘了自己风寒未愈，只着单衣便急忙出门。

我抱着大氅追了去。

在巷子里，撞见二人共诉衷肠，大抵还会被蒙在鼓里。

他不舍林鸢随去北境吃苦。

却怕无人照顾，要将我带着。

更可笑的是，侯府两年优待，不过是转移朝中政敌的目光，以免误伤林鸢。

他依旧留情于当年那幅画。

为她寻的去处，都是京城有名的画商徐家。

只是不知，我那及笄礼画作舞弊的妹妹，能不能读懂他这份情谊。

......

思及此。

我目光坚定望向皇后：

「回皇后娘娘，奴婢舍得。」

「万铮堂是公主身前一手创立，公主身前与奴婢是好友，如今逝世，奴婢愿意替公主继续守着万铮堂。」

金兽吐香，烟雾缭绕中，皇后眼里隐隐含着泪。

「也罢，是我这个做娘的没能护着她。」

「你先回去吧，考虑清楚再向我求懿旨也不迟。」

回到侯府。

同住的婢女见到我，急忙跑过来：

「阿泱，你总算回来了，新来的丫鬟毛手毛脚，泡茶忘了用山泉水，侯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书房内。

小丫鬟蜷缩在角落，额头上被砸出来的伤还浸着血。

我将她扶起来，擦干净血渍，让她先下去敷药。

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

萧祈看向我，烦躁的神色瞬间恢复如往日那般和煦温柔。

若不是我昨夜见过他抱着林鸢时，眼里的柔情似水，我大概还会受这些表象所蒙蔽吧。

他把手炉放进我怀里：

「这么晚才回来，又去万铮堂呢？」

宫门与万铮堂相逆。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去找皇后，故意绕路而行。

见我没有回答，萧祈当是默认，深深地沉了口气：

「万铮堂收留的都是所犯七出被休弃的错妇，之前昭阳公主还在，你去大可说是看望故友，我不阻你。

可如今公主已逝世月余，你再去和那些下堂妇混在一起，恐会遭人非议。」

错？

我抬头看着萧祈，连带着他欺骗我的怒火接连发泄出来：

「她们只是所遇非良人，错在哪里？」

萧祈无意与我争论此事。

「罢了，如今时日不多，你若喜欢去，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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