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节 春日迟（6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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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话。

回到卧房换下外出的衣裳时，我老觉得床变小了。

难道因为我心眼子小看什么都小么？

到了就寝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错觉。

因为我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稍动一动胳膊腿儿就杵到了冷遇春身上。

「你觉不觉得咱床变小了？」

「我换的，」他面不改色，「昨日娘子抱了两床被子来都还睡得下，看来这床着实大得有些离谱。」

自作孽，没床睡。

大床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

我一翻身腿不自觉地又架到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正要撤回时，被他一把捉住。

狭小的被窝里逐渐升温。

「热。」我不安地动了动，腿依旧没收回来。

「忍着。」

「你不是说要听娘子的话么？把我热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了想全听实在是太为难了些」，他往我这边挪了挪道，「不如夜间你听我的，白天我听你的。」

呜强盗！

流氓！

力竭欲睡，他依旧要挨着我缠抱着我。

我做梦都梦见在河里游泳时被只大水怪缠住。

一只触须绕着我脖子，一只触须环过我的腰。

我叫它放开我，它叫我忍着。

次日清晨睁开眼睛时，冷遇春的脑袋正贴在我肚子上。

我原以为只是睡姿奇怪，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却是睁着的。

正全神贯注地侧耳听着什么。

？

「你干什么？」

「我听听里面有没有宝宝。」

「你是认真觉得第二天肚子里就能长出孩子吗？」

「还要再等两天吗？」他又天真又疑惑。

我突然觉得，以他在这方面的无知程度，也许并不能察觉：我在上一段婚姻中没有夫妻之实。

于是我委婉地告知了。

他惊喜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扑过来大大地亲了我一口：「娘子，真好！」

「如果没有这一点，是不是就不好了呢？」

「那也不会。你在我这儿，一直是天底下最矜贵的人。」

「一直吗？」

「嗯。」他的眼底又泛起与新婚之夜一般无二的柔情。

我抬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回想起那个沉默的，名叫「小冷」的少年。

他来相府帮厨时才十二岁，洪灾之后父母双亡，一路打杂乞讨到了京城。

第一次注意到他时，他正在被家里厨房的掌事骂：「没用的东西，切个萝卜丝都切不好还想掌勺？做你娘的梦！」

「是。」他脸色毫无愠色，甚至有一丝冷漠的笑意。

掌事见他没反应，骂得不痛快，越发生气，丢了锅铲踹了他一脚。

我连忙上前打圆场，将他拉到身后。

掌事指着他道：「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

然后忿忿地干活儿去了。

我替他拍拍襟前的脚印，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就叫小冷。」

「冷是姓吗？」

「嗯。」

「咱们大小姐有文化，叫她替你起一个。」有路过的嬷嬷调侃。

我见他神色期待，便认真道：「你愿意的话我就仔细想一个。」

他点点头。

「冷」实在是个有些清寂的字，配上他这副冰山一样的面容，想到都让人打寒战。

有了！

缀以「遇春」的话，顿有冰雪消融，春日降临之意。

打那时候起，小冷就变成了冷遇春。

他脸上的冰霜似乎也在慢慢消融。

几个月之后别说切萝卜丝了，做菜的手艺在整个厨房都数一数二。

我的饭食几乎都是他来负责。

只是我嫁人前夕，他就背着包袱来请辞了。

「你要走么？相府少了你这位大厨真是损失呢。」

那会儿我正在跟做嫁衣的绣娘挑花样子，从梳妆台上随手拿了只金戒指给他：「路上当盘缠吧。」

「谢谢大小姐。」他接了。

「下回见面就不能够喊大小姐了，得喊何夫人。」绣娘笑道。

「是」，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甘，「下回见面我应该也不是厨子了。」

「做厨子有什么不好，你做菜很好吃的。」

「没出息，讨喜欢的姑娘做老婆有些难。」他也笑。

那时候我以为只是一句轻松的笑话。

直至昨夜我的夫君与我肌肤相贴时，我摸到了他脖子上用细绳穿起来的那只小环。

准确来说，是一枚镶着猫眼儿石的金戒指。

他熟睡时，我轻轻地将手指穿过去。

贴合如初。

千万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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